算花多少錢?不問清楚了,從何考慮起?所以問道:“倒是什麼人哪?”
“是……”安德海忽然警覺,決不能說實話,因而改口答道:“是內務府有差使的,旗人,很能幹的,也在上海待過,和洋人交往的事情很熟悉,名字叫玉銘。”接著,他將預先寫好的一張白紙條,從懷中取了出來,雙手奉上。
雲嬪看上面寫的是:‘正藍旗,玉銘’五個字,便問:“他是什麼身分呢?”
“候補道臺。”安德海說。
“那個缺當然是好缺,不然他也不必費那麼大的勁。他是怎麼找到你的呢?”
“也是聽說主子在萬歲爺面前說得動話,所以親自來找奴才,代求主子。許了這個數。”安德海伸出右手,揸開五指,上下翻覆了一下。
“多少?”雲嬪不解也不信,“十萬?”
“是。”
“那個缺值這麼多錢?”
“這本來沒有準數的。”安德海又說:“中間沒有經手人,淨得這個數。”
“中間沒有經手人?”雲嬪自語著,在估量這件事能不能做?這一夜燈下凝思,反覆考慮,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做左右為難。賣官鬻爵,一向為自己所輕視,而且以自己對皇帝的瞭解,最是持正不阿。尤其是這種官員任免之事,最忌諱婦人從旁進言。讓自己為人關說,這話怎麼出得了口?
若是捨棄這條路子,宮中用途日增,虧空越積越重,如何得了?心裡巴不得有個人可以商量,但宮女們不懂事,不但拿不出主意,而且不知輕重,將這些話洩漏出去,會招來禍事,決不能讓她們共機密。此外只有和自己同出一門的瑰嬪了,洩漏給她倒是不怕,無奈她為人老實,說知其事,必定害怕,那又何苦害她?
想到頭來,計無所出,只有一個結果:慢慢再想。因此第二天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