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典,臣就是磨成了粉,也報答不盡。近日略感身子大好,不敢存之心,只求能夠孝盡綿薄,以報答皇上恩典。”
“朕就說嘛,溫暖的天氣於你們的身子有好處。你、你、你”他的手指一個一個從奕、曾國藩等人臉上點過,說道,“沒知識,真可怕,就是說得你們這些人了。”
奕和曾國藩交換了一個好笑的眼神,又不敢言語衝突,只得把這個‘罪名’擔了下來。“說正經事吧。”他說,“朕接到李鴻章從福建呈上來的奏摺,馬尾造船廠一事,已經開始啟動。”他抬頭望天,沉思片刻,“李鴻章這個人,朕知道他,野心很大,能力也很強。上任不足一月,就能夠在順暢接掌省內民情軍制之外,將造船廠的事物同樣安排得井井有條,就可見一斑。”
“李鴻章固然有才。但奴才以為,皇上如此知人善任,任用得法,才真是聖明所在呢。”
“你也不必拍朕的馬屁,軍機處廷寄李鴻章,南洋海軍,事關閩、浙、粵數省海防之重,朝廷用人不疑,斷無遙制。望該員上體朕心,妥帖辦差,以不負朝廷厚望之德。”
奕重複了一遍,逐一記下。
“還有海軍將佐的選拔和使用。你們以為,威海一地的海軍學院,足夠日後興建兩支海軍部隊人員之需的嗎?若是不夠的話,該怎麼辦呢?”他用手一指,“駱秉章,你說說看。”
“臣以為,只有威海一處學院,斷然不夠使用。但於今之世,四海昇平已久,各省都有大學逐漸興建、招生。百姓之中有太多讀書的種子,而朝廷登進之途甚寬,讀書人不愁入仕無門,所以,對於報國從軍,興致不大。此所以威海海軍學院,招上來的多是福建生員,山東、山西、河南、直隸等省的生員雖然也有,但為數甚微。便是此意了。“
“這確實是個麻煩,那,你可有解決之道?”
“皇上本年金秋,東巡三省,臣亦得幸同行,僅只在威海一地所見,生員來源,不外三種。第一,自幼家貧,為朝廷供給食宿,另外發賞每月為數不等的糧米銀錢之故,投身其間;第二,便是略略通曉西學,深知海軍肇建,為我大清未來之亟,因此不顧清名,投身報國;第三,便是原本江南水師的水勇,為政令所迫,不得已入學。”
“……但臣略加探訪,可知入學生員,皆為滿、漢、回族百姓,其他各族,從未與聞。倒像是這些人並不知道朝廷有這樣的政令一般,故而臣以為,若是能夠召集雲、貴、川、黔、粵、桂等省的少數族裔,這些人雖不識字者居多,而且氏族之中,人丁稀少,但集腋成裘,積少成多,若能夠到學院中入學,朝廷供給食宿,並多加照料,料想粉身報國,自不必提。可緩解海軍學院生員不足的窘境。”
“很好”皇帝大聲說道,“這絕對是一條出路既緩解了學院人員不足,又給他們提供溫飽,最主要的是,這些人正如駱秉章所說,雖不識字居多,但秉性淳樸,一經訓養,即可成為我大清忠貞不二之士。好駱秉章,這是剛才突然想到的,還是早就打好了腹稿的?”
“臣是隨皇上東巡之際,略有所識,不過絕不繫統。這一次經皇上一逼,才匯聚成言的。”
“皇上,老奴以為,此事毋庸過於惶急。少數族裔不識字,如何能夠掌握船上種種操行之法?不如先在該族混居之地,教以簡單的開蒙書籍,待……”
“這樣不行。你們想想,少數族裔多以漁獵為生,哪有那麼多時間坐下來安安靜靜的捧起書本來閱讀?學業之事,從來就是精於勤、荒於嬉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終究一事無成。所以,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家。把家境貧寒的年輕人組織起來,發給糧米銀錢,使之家中無後顧之憂,然後把這些人全部送至山東,到學院中集體上學、讀書。也同樣是發給獎學金,但數目不能那麼多,只能有正規的生員十分之一。”
“皇上,請恕臣問一聲,如此做法,可有說乎?”
“從山溝中初初到了威海那樣的花花世界,手中有大把的銀子,不怕鬧出醜事來嗎?”
曾國藩臉一紅,“是,皇上見微知著,臣明白了。”
皇帝不理他,繼續說道,“至於給他們的家人嘛,閻敬銘,你說說,賞給多少銀錢為適宜?”
“臣以為不宜過多,少數族裔群居之地,百姓淳樸,有如赤子。若是陡然而富,怕有人起覬覦之心,不論是否良材,都要遞送而入,所謀者,只為朝廷的封賞銀子。為規避此節,臣以為,每家當在二十枚銀元為好。”
“好就定為二十枚銀元。一千人也不過兩萬枚,朝廷還是能夠負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