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本意是提點容閎幾句,卻不料,對方根本聽不懂!容閎自幼生長南國,受的又都是一些西式教育,嚴厲則嚴厲,但彼此師弟,同窗之間的關係卻也很是融洽,之後出國求學,再到歸來入朝,所交往的如寶洌А⒗詈枵隆⑿旒填礎⑷俾壞熱耍�蛘吆退��床⒉黃得埽�蛘吣晟伲�鄖櫬酒櫻�磧幸環菔ι�橐輳�識��儷∩系惱庵智閽��諶葶壤此擔�顧坪跏僑繽�淳�朗碌暮⑼�話悖」識�曰噬鹹乇鷀檔惱餳婦浠埃�揮邪氳懍旎幔�ㄎㄓψ牛�鐾範�觥�
皇帝嘆了口氣,擺手示意六福,“讓外面幾個奴才進來。”
六福轉身出去,只見倭仁、徐桐兩個跪在一邊,崇實跪在另外一邊,這裡本來和他無關的,只是為倭仁求懇的時候,說了一句很糟糕的話,他說,倭仁行事之間,是‘愛民有心,救民無術’。這句話是聖祖時期的名臣,理學宗師湯斌所言,聯絡到當年的舊事,大約的意思是說,一件本身並不能為眾人認可的事,若是能夠任用得人,也未必就一定會有大家意料中的極壞的結果;同樣的,皆以為是好事的,若是所得非人,也未必就是好事。
以這樣的話為倭仁辯白,皇帝自然惱火:什麼叫救民無術?難道說朕選拔容閎進上書房,是以教化典儀之事,交託非人嗎?皇帝一怒之下,將他也打發出去,讓他與倭仁兩個同跪反省。
把幾個人傳到殿中,看倭仁步履踉蹌,幾乎站都站不穩了,皇帝心中未必沒有憐惜,但此刻卻不是時候,等徐桐和崇實攙扶著他再度跪倒之後,他問道,“倭仁,這兩個時辰中,你在外面可想明白了嗎?”
“老奴……昏悖,難以明晰聖意。只是,皇上,容閎不過靠一些奇技淫巧之法,上邀帝眷,這樣的人,如何能夠啟沃皇子的學業啊?更且說,二阿哥秉性仁厚,若是學得那些西洋不敬祖宗……”
皇帝用力一拍御案,大聲說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你只知道西洋人不敬祖宗,單單以奇技淫巧之學矇蔽世人?你就不知道,西洋人所有的科技、文明、智慧,並不在我天朝之下?再說,載瀅在上書房學習多年,早已經上書房的幾位師傅教以典儀文字學識,你以為,朕的子嗣就是這樣的不堪一用?只是和容閎學習一番,就會忘記祖宗、禮制,改而像那些你擔心的西洋學子一般,變成不忠不敬之徒?”
倭仁遲疑的眨眨眼,還沒有從皇帝所說的這一大套滿是斷章取義的話中明白過來,只聽他繼續說道,“便是和容閎學習,也只是為日後能夠為國出力,為朕分憂的舉措,總署衙門那邊,日後終究是要交給下面的人來打理的,朕本來想,由老六分勞,奈何他不爭氣,做出下作事來,也只有棄用;現在雖然有文祥管部,他的年紀大了,又能操勞到幾時?”
這一次倭仁幾個聽懂了,原來,皇帝讓二阿哥學習西洋知識,只是為日後以皇子之尊,管部所用啊?“是,老奴明白了。”倭仁說,“一切都是老奴糊塗,今後當竭盡所能,……”
“倭師傅,朕剛才就說過,載瀅和容閎學習,只是為日後打算,更有一說,西洋文字、知識,與我天朝天差地別,朕還得看看載瀅是不是這樣的一份材料呢!若是是的話,自然無妨,若不是,則不待你等贅言,朕也會另有權宜之策。”他說,“至於你和徐桐,在上書房中,總還要秉持君子待人之道,朕不會擔心你以年資為侍,欺凌同僚,但更要以身作則,不可有這等事體出現,你可能與朕保證?”
只不過是要給自己的子嗣選擇一位師傅,居然也要如此的大費周章,皇帝心中大感無奈,怎麼就有這麼多食古不化的老頑固?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華夷之辨,天知道,連倭仁、徐桐,甚至一國的天子的自己,都只能算是‘夷’吧?還辯?辯個屁啊?
心中胡亂的想著,腦筋轉到昨天所見的二阿哥載澧的試文之學上,小小的年紀,八股文章居然做得比自己這個當阿瑪的還好?他忽然轉過一個奇妙的念頭:要是朕也隨同下場的話,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怎麼樣?
這個念頭一出現,皇帝明知道這只是痴人說夢,卻猶如野火一般燃燒起來,現在下場自然不可能,等到今年秋天吧:咸豐十年,是自己的三十整壽,禮部已經奏請,加開恩科,今年己未,明年庚申,正恩相連,或者可以圓了自己這個荒唐的美夢?他一邊想,一邊覺得好笑,此事可不能給外間的那些人知道,否則的話,只是勸諫的聲音,就讓人愁也愁死了!
忽地,腦子中閃過一個念頭:不對啊,應試的舉子,都是有各省報上來的名冊的,如何把自己的名字加進去呢?這個問題一出現,立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