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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西洋英國教習,名喚約翰先生,從本國攜帶而來,皇上手中拿著的是英人本來之物,這一件,”沈葆楨又拿起一個六分儀,大小如前,“這是海軍學院的生員按圖索驥所制的樣品。請皇上御覽。”
他接過兩個儀器,在手中來回比對了一番,很容易就能夠分辨得出彼此的差別,生員製作出來的,更顯簇新,而且扇形盤面上的刻度也更加清晰,上面附帶的望遠鏡鏡片也越加明亮,“做得好。這是何人所制?”
“這是學院第二期,管輪班學習生員陳兆鏘所制。”沈葆楨所著話,上前一點用手指著六分儀,“皇上請看,這上面還鐫刻著製作者的名字呢。”
他低頭看看,果然,上面鐫刻有“福建閩侯縣螺洲鄉陳兆鏘(鏗臣)制。清咸豐十六年七月”字樣。
“這柄六分儀是陳兆鏘一人所為,還是和旁人共同製作的?”
“這,”沈葆楨一愣,向後招一招手,盛宣懷從人群中擠出,躬身做答,“萬歲,據微臣所知,這是陳兆鏘並同期生員共同製作完成的。為此六分儀,共計花費尋月之期,方始完成。”
皇帝把六分儀拿在手中,來回顛倒著看了一會兒,忽然心中一動,“這個叫陳兆鏘的生員現在何處,傳他過來,朕有話問他。”
沈葆楨等人大大的愣住了,這是事先沒有任何準備的,看他笑容詭秘,眼神明亮,竟似乎是打著什麼奇怪的主意,沈葆楨、盛宣懷等人不知道,肅順、曾國藩、文祥等人跟隨他多年,只要看到他臉上的這份笑容,便知道又要有新鮮玩意出爐了。
當下懷著又是興奮,又是好奇的心思守在一邊,靜靜的觀看著。
第12節 留學
片刻之後,盛宣懷在前,幾個低垂著頭,身穿生員統一服飾的男子在後,從大堂一側的角門快步到了近前,“皇,這幾個年輕人就是了。”
肅順拿出御前大臣的架子,呵斥著說道,“還不行禮?”
幾個年輕人歡喜得都要炸開來了,手腳順拐,動作又是怪異又是引人發噱的靠近,噗通一聲跪倒,也不分數,咚咚撞頭不已,惹得皇帝輕聲發笑,“沈葆楨,你這學院中規矩倒比朕的紫禁城還大了?怎麼不說話,只管碰頭啊?”
“回皇話,陳兆鏘秉性純良,此番蒙皇宣召,生員心中激盪,卻絲毫不知如何感戴聖恩,方有如此失儀之處,請皇念其年少,恕過其言語不周之罪。”
“朕不罪他。”皇帝嚮明明的低頭說道,“你就是陳兆鏘嗎?”
“生員,海軍學院第二期生員陳兆鏘、藍建樞、嚴宗光、林森森、林履中,叩見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柄六分儀,是你親手所制?”
“是。正是生員閒暇時頑劣之做,難入皇法……眼。哦!”陳兆鏘第一次面聖,心中緊張,竟然打起了嗝,偏偏越是害怕,心中越是緊張,喉嚨中怪響不斷,嚇得沈葆楨臉都白了,若是皇帝轉怒,問他一個驚駕的罪名,自己當如何出言挽救?
皇帝真給他打嗝兒的聲音嚇了一跳,正欲發怒,看他以頭觸地,後背微見顫抖的可憐樣子,心中一軟,故意不提,又問道,“做這樣一個六分儀,用時多久?”
“回皇話,共計……”陳兆鏘盡力控制,低聲說道,“共計用時一月零四天時間。”
皇帝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又一次拿起六分儀,在眾多朝臣面前晃了晃,“你們可能會覺得奇怪,為什麼朕會對這樣一個用於海操舟行船之法的器具如此好奇?這裡朕告訴你們。朕好奇的不是六分儀一物,而是想知道,以我大清海軍學院的生員,在多久的時間裡,能夠仿造出一件同樣的器物!”
他向站在進出的一個御前侍衛一招手,“把你身的配槍取下來給朕。”
侍衛不明究竟,取下胸前懸掛知如何著的快槍,雙手呈遞——自咸豐十一年中俄戰後,世界各國透過中俄之戰,認識到武備之力的重要性,紛紛研製新式武器,特別是可以在戰場發揮最大殺傷敵人作用的連珠快槍,更加是作為重點研發的目標。清廷自然也不能例外,數載而下,京中防衛、御前侍衛、乾清門侍衛等天子近人,都已經全部配備了最新式的連發快槍,這種快槍配有九發子彈的新式彈夾,初步使用到了氣動退彈原理,訓練有素計程車兵,每分鐘最高射速可以達到六十七發之多。這一次皇帝東巡,神機營衛士自然也是傾巢而出,擔任護駕重責。
皇帝接過快槍,手腳無比麻利的把槍管、導氣、護蓋、槍機、擊發機構、槍托、機匣和彈匣全數拆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