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第二次突擊的騎兵放了一排槍:“砰”
清軍新式快槍的shè程非常遠,可以打三百五十步,但士兵心慌意luàn,十發子彈倒有七發是打到空處去了。“榴彈營的人呢?”胡大máo大聲呼喝著,“這裡還有榴彈營的人嗎?”
“有長官臨危不懼指揮作戰,其他各營計程車兵紛紛靠攏,其中也有剩餘的榴彈營的兵士,“卑職是勝大人所部的榴彈營都司。我姓韓。”
“那好,韓都司,先派人把你的弟兄們……誰在哭?”
“大人,我……我怕。”一個年級輕輕的小兵滿臉是淚,眼神中一片驚恐的望著遠處全副武裝的哥薩克騎兵,聲音顫抖著說道。
胡大máo嘆了口氣,“我也怕。弟兄們,我很害怕,擔心回不去對岸,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我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著的弟兄,獨自偷生”
戰場上的形勢逐漸轉為平緩,越來越多的剩餘士兵緩緩向這邊靠攏過來,總數在六七百人上下,除了胡大máo之外,朱洪章、李世賢、程學啟、勝保也都在各自親軍的護衛下來到此處,只缺少了一個楊載福,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人,您看怎麼樣?”
“從軍十年,未曾有今日一敗”朱洪章是痛心疾首的模樣,“老胡,你做得好”
胡大máo苦笑著撓撓頭,回頭看去,各自將佐、士官的眼神中滿是欽敬之sè,便連那個一貫瞧不起自己的程學啟,也難得的面帶敬服,“大人,騎兵倒沒有什麼可怕的,我怕的是俄軍另有後援啊。”
“胡管帶說的是。”程學啟也附和的說道,“山上要塞之中全無半點動靜,想來勝大人所帶的三營,都已經遭遇不測了。我更加擔心,俄軍若是從山上掩殺下來,我軍腹背受敵,這場仗也就不必打了。”
“那怎麼辦?”
“不如留下一支隊伍以為策應,其他人退到江邊,後顧無憂,另可從江右chōu調部隊支援,方可再戰。”
朱洪章一愣,程學啟不會是想逃跑吧?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會。程學啟或者名利心重,但這樣的環境下,捨棄友軍,自顧逃命,不要說國法、軍法難容,就是僥倖逃過一條xìng命,他日後也休想再在軍中抬起頭來。而他提出的,退之江邊,倚靠大江為依託,使己方無後顧之憂的辦法,倒不失為一條好計策,“這是個辦法。但怎麼退下去呢?”
幾個人商議了片刻,決定按照程學啟所說的,率部退回到黑龍江邊,一面固守抗敵,一面派人過江,請求軍中主官派兵援助,但由何人擔任阻敵重任,卻面面相覷,不發一言了。
“大人,就由卑職來吧。”勝保忽然開言說道。
朱洪章深深地看了一眼主動請纓的勝保,鄭重點頭,“好有克齋如此英勇之士,又何愁俄軍不破?就命勝保領軍斷後。將所有榴彈、能用之火炮盡數歸於其人排程,戰場態勢,也由其一人片言而決”
戰術確定下來,眾人各自收攏兵士,留下三營、楊載福的三營、胡大máo的二營、程學啟所部的四營殘部擔任阻敵重任,其他人做好準備,緩緩向江岸一側退卻。
俄軍自然無意放縱敵人就這樣輕鬆逸去,眼見清軍佈防展開,後面的部隊緩緩撤退,哥薩克騎兵之中響起清脆的槍聲,馬兒刨動前蹄,做好了出發的準備,雙方距離太近,火炮已經失去效用,只能靠步兵的快槍和火榴彈近距離打擊了,“準備……,準備……,準備……,放”
槍聲大作,煙霧升騰,清軍的快槍開始初步發威,不時有哥薩克的騎兵落下馬背,剩餘的絲毫不受影響,繼續縱馬馳騁。勝保人很聰明,他知道己方處於守位,最大的制約便在於shè速不夠快,故而只留下兩營兵士擔任阻敵,另外兩營,潛伏身後,擔任更換子彈的任務。前突的清軍用過一支槍,隨手放在一邊,拿起另外一支,抬手發shè,使發shè頻率,大大的得到提高。
另外,清軍的營地前各有點燃的火堆,眼見敵人衝得近了,榴彈營計程車兵燃起火榴彈的引信,用力拋shè出去,轟然大作之中,給俄軍的騎士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和傷害。而俄軍也不示弱,陣地後方的火炮再度發shè,大片大片的土地被炮彈炸翻、掀起,雙方各有傷亡,慘叫之聲響徹大地。
片刻之後,清軍發現,從己方的側翼,也就是方才俄軍騎兵出現的方向,又有俄軍步兵開始加入戰團,竟似乎是立意要將清軍這一支負責阻敵重任的部隊徹底吃下去了。這還不算,背後通往薩哈連烏拉霍通城的山路之中,另有俄軍守城士兵從山上突擊而下,勝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