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了大庭廣眾之間彼此互相開玩笑的地步,但事涉正事,又是當著他的上峰官員在場,不好說一些讓他難以下臺的話,故而心中雖認為他的話太武斷了些,也只是婉轉砌詞,“以我看來,信用一物,本來就是要靠大家維持,如果龍票不是濫發,章程又定得完善。如何會有不值錢、不能兌現之憂?”
倪良耀點點頭,“這話倒也不是苛論。”
“還有,國債本是以朝廷擔保發行,我大清國泰民安,百業俱興。自咸豐六年之後,每一年的歲入都在萬萬兩上下,以此局勢,若說幾千萬兩銀子的鐵路大工款項日後會還不上,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倪良耀忽然一笑,“這樣說來的話,日後浙省發行龍票,阜康定然是要第一個認購了?”
“不瞞兩位大人,如今雪巖只愁現銀不夠,若是夠的話,便是將所有國債全數買下,也絲毫不會皺一皺眉頭的”
倪良耀和王有齡相視而笑,這份商賈貪利的天xìng呦
等到將倪良耀禮送出府,王有齡回到二堂,和胡雪巖再做商談,“雪巖,你真的以為,國債之事,是可以穩賺一筆的嗎?”
“當然。”胡雪巖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雪公,在國債發行之先,我也不是很清楚明白,後來還是請教了西洋國人,方始知道。”他停頓了一下,換上一副很鄭重其事的模樣,“雪公,容我說一句大不敬的話:錯非是我大清在三年之內亡了國,除此之外,國債沒有絲毫的風險可言您想想,以我大清國體為擔保,你還怕朝廷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