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所料不差的話,這應該是從夷人之國所進的葡萄酒了吧?便是唐人yín誦的‘葡萄美酒夜光杯,yù飲琵琶馬上催’中所言及的葡萄酒,可是的?”
若是昨夜,李慈銘的這番話定然會引得如煙真心誇讚連連,不過今天,不知道為什麼,nv孩兒再也沒有了那份心思,勉強點點頭:“說得不錯。不過,這酒之一關,並非只是說出名字,來歷就可以的,還要公子說出這種葡萄酒與我天朝所釀的異同之處,方算得過關。”
這就很有點難為人了,李慈銘從未喝過這種酒,又如何能夠說得出來?張著嘴巴想了想,低聲和朱希淳商量了幾句,後者也是無奈的搖頭,示意他,自己也不清楚。
甘子義長身而起,“不如我來試試?”
“你不是說不會喝酒的嗎?”如煙和李慈銘同時發問。
“不會喝酒,不代表不會品酒。便如同這葡萄酒吧,就是我唯一力所能及的。你要是真取來什麼茅臺、大麴,我就真的只能乾瞪眼兒了。”
朱希淳是粗豪漢子,聽他說話有趣,忍不住嘻嘻一笑:“那好,倒要聽你品評一番,也好給我長長見識。”
甘子義一手拿起一杯酒,一手拿起一雙筷子:“美酒有如美人,要得遇知音,方可相得益彰。便如同這葡萄酒吧,甜中帶酸,酸中有苦,今天有幸,就教你們學會怎麼樣喝這種酒。李兄,我幫你闖關,你也要幫我一下,方好當眾演示。”
“不知要我幫什麼忙?”
“借你的舌頭一用。”
李慈銘乖乖的伸出舌頭,甘子義hún若未見,自顧自的啜了一口葡萄酒,對朱希淳說:“這位,是朱xiǎo兄吧?”
“不敢,在下朱希淳。”
“令尊老大人,德行俱佳,天下士林無不為當年老人家一番犯言直諫心生仰慕……”他端著酒杯,和朱希淳嘮家常一般的說了起來,可憐李慈銘,伸長了舌頭,如夏天燥熱難忍的犬兒一般,用嘴巴呼呼喘氣,停了一會兒,終於明白到他是有心耍nòng自己,縮回了舌頭:“甘兄?”
甘子義恍然大悟,邊笑得打跌的幾個nv孩兒,輕笑幾聲:“忘記了,忘記了。再來,再來。”
李慈銘無奈,只好再度把舌頭伸了出來,甘子義拿筷子指點著他的舌頭,“舌頭能夠感覺酸甜苦辣,是因為其上有無數細xiǎo的凸起,這種凸起的名字叫味蕾。只是在舌頭表面,下面就沒有了啊。”
眾人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眼見李慈銘苦著臉,任由他胡luàn折騰,都覺得分外好笑:“甜的味蕾是在舌尖,酸是味蕾是在兩側,苦的味蕾是在……舌頭的後方,”他的筷子用力向李慈銘喉嚨中捅去,後者乾乾嘔了幾聲:“嘔……嘔”
“啊,對不起,太深了。”
艙中眾人笑成一片,連站在屏風處駐足觀望的王有齡和胡雪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雪公,真的是……他嗎?”
“斷然不會錯的。在碼頭接駕的時候,雖不敢抬頭平視,但總也是瞧了個大概,今天再聽他的聲音,自然入耳便認了出來。”
卻聽甘子義繼續說道:“舌頭的功能,已經給你解釋清楚了,如今再說飲酒,把舌頭捲成一條縫隙,讓葡萄酒從縫隙間流過,就可以品嚐到其間的甘美滋味了。不信的話,朱xiǎo兄試一試?”
甘子義倒不是故意拿李慈銘消遣,只不過他天xìng頑皮,又是惡作劇高手,再加以美人當前,男人總要展lù一番。再有一個原因,就是李慈銘所行所言實在令人討厭,也是要折辱他一番。
在船上笑語歡聲,響個不停,眼見時間漸晚,甘子義打了個哈欠:“回了。得暇再來。”
賽香君和如煙同時升起難捨難離之感,這個甘子義言語風趣,腹笥寬博,是難得的才俊之士,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讓人覺得時光流逝得飛快,倒是真不捨得他就此離開了,“公子要回去了嗎?”
“是啊,我和你說過,我府裡的規矩大,晚上若是見不到我的話,nòng不好又會出來尋找我了。還是留待有緣,日後再見吧。”
王有齡也趕忙站了起來,“既然甘公子要走,我等也告辭了。”
李慈銘一愣,難得親近芳澤,心中大有常駐溫柔鄉之意,很是不樂意的磨蹭著爬起身來:“雪公,要回去了嗎?”
王有齡官場多年,識人的功夫高人一等,心中苦笑:李慈銘真是為美sè昏了頭了居然還眷戀不去?若是真jī怒的眼前的男子,怕是禍從天降,兀自不知呢趕忙拉著他的手,“是啊,我也疲倦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