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希淳之邀,到秦淮河上踏月尋芳,不想居然遇到了這位主,若是給他知道了自己是誰,只憑‘煙huā閒遊,有礙官箴’這幾個字,就能立刻奪了自己的頂戴哎呦,怎麼這麼倒黴呢?
那個面目討喜的漢子,正是胡雪巖,他本身在浙江做生意,聽說御駕到了江寧城中,自己和王有齡又是很好的朋友,因此有意到江寧來,希望能夠借老友之力,哪怕只是遠遠的遙瞻一番皇上的yùsè呢?日後回到浙省,也好有個向同行吹噓的本錢。
到了這裡之後,正好朱希淳和李慈銘也在,這兩個人一個官宦之後,一個名士風流,胡雪巖讀書不多,於人情世故卻分外得體,幾番jiāo談之下,朱、李二人大為歡喜,正好話題談到秦淮河上的夢中舫,胡雪巖知道,王有齡別無所好,只有美sè一項,顛破不開,若是能夠闖關成功,讓他和賽香君成就好事的話,日後自己求助起來,也多有方便。故此提議,到河上一遊,憑四個人群策群力,就不相信闖不過這個古怪的姑娘設下的三關
到了艙中,眼見賽香君傾國之sè,胡雪巖心中大樂,轉頭看看王有齡,倒是一愣:“雪公,您怎麼了?”
“我……”王有齡擠出一絲微笑:“我有點肚子疼,不如先回去吧?”
“怎麼好端端的肚子疼呢?該不會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吧?”胡雪巖未作他想,仰起臉來問如煙:“姑娘,艙中可有成yào?”
“有的,有的。”如煙說,“有藿香正氣丸,不如取來讓王老爺服下?”
王有齡急急擺手,“不是服yào的事我還是下船回府,休息一晚就沒事了。”
“要是這樣看的話,你的病也不是很厲害嘛”甘子義在一邊突然說道,他大約猜到,自己的行藏給對方識破了,只不過這個王老爺是誰,卻一時想不起來:“難得來一次,還是忍一忍,總要讓李公子闖關之後再說嘛”
王有齡心中苦笑,這分明就是皇上的口諭,如何敢不遵從?“這位公子所說,誠乃通達之意,既然如此,我就暫留片刻。”
甘子義不再理他,轉頭看向胡雪巖和朱希淳:“這兩位是?”
“哦,這位是……”王有齡壯著膽子,用了一個在胡雪巖聽來很覺得古怪的自稱:“這位是在下的老友胡雪巖,浙江人士;這位是朱希淳朱公子,乃是前朝致仕大學士朱士彥之子。”
甘子義眼前一亮:“你就是胡雪巖啊?我聽說過你的名字。這樣說來的話,你就是新任上海道的王有齡了?”
胡雪巖、朱希淳和李慈銘幾個同時瞪了他一眼,心說這個人好不懂規矩竟然直呼大人的官諱?
王有齡卻無比恭敬的彎腰點頭:“不敢,正是在下。”
胡雪巖心思靈動,只看王有齡自入座之後神情緊張,舉止之間大異常度就猜出來,面前的這個年輕公子,非是等閒之輩,現在不好貿然動問,不過言語之間也變得恭敬起來:“敢問這位公子,貴姓高名?”
“我姓甘,名子義。”
“哦,原來是甘公子。”
甘子義淡淡的一笑,“如煙姑娘,李公子來了,是不是也該效仿成例,免去他前面兩關啊?”
如煙把剛才和他說的話又向李慈銘說了一遍,後者點點頭,心中升起一股傲氣,讀書之人,yín詩作對有什麼稀奇,你不是不會品酒嘛,待我來“既然如此,就煩請姑娘,將這天之美祿取了來,容我品評一二”
這面幾個人說話的功夫,王有齡挪動身子,向邊上靠了靠:“主子……”
“走開別耽誤我看好戲。”
有齡不敢再說,又退了回去。胡雪巖離他最近,xiǎoxiǎo的聲音問道:“雪公,這是哪一家的王公貴戚啊?”
王有齡偷眼看看,見他正興致盎然的等待著看戲,拉了一下胡雪巖的衣襟:“不行,我還是有些腹痛,姑娘,你這船中可有如廁之所?”
“有的,”如畫用手一指:“就在那邊。”
於是,王有齡和胡雪巖向眾人告罪一聲,起身轉過屏風,腳步聲越來越遠,似乎是上茅廁去了。
甘子義也懶得理他,坐在那裡等待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如煙捧著一個大大的玻璃酒瓶下來了,瓶sè暗黑,看不清楚裡面裝的是什麼,到了近前,使勁拔下瓶上的軟木塞,給李慈銘和朱希淳每個人各自倒了一杯鮮yàn如血的酒液:“二位公子,請品嚐吧。”
李慈銘和朱希淳雖沒有見過、喝過這種酒,不過他們終究肚中還是有些貨sè,略一思忖,已經猜了出來:“若是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