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第一惡政;加以朝臣苦勸,認為天氣炎熱,鐵路施工從無前例可尋,再加上此番施工,有大批民夫、百姓及英夷夾雜其中,若是其中有不法之徒心存惡念,皇帝一身擔四海至重,出了任何的紕漏,都是承擔不起的。
因為這樣的原因,皇帝也只好打消的主意。不過鐵路是皇帝一力推行,若說這個‘始作俑者’都不能親身觀臨,也實在不美,最後只是說,等到鐵路建成之後,再奉請皇帝到兩江,親自體驗一番鐵路之迅捷方便。
而鐵路開工建設,皇帝雖不能到,奕身為總署衙門的領班王大臣,卻是一定要親自到現場去一次的,不但他要去,英國駐華公使文翰也要去。除了兩國代表,在華列夷各位公使都是在這一次南下的邀請之列。
恭親王以親王之尊,年紀輕輕擔著軍機首輔的重任,又兼管著總署衙門,他雖然年富力強,胸中滿是一團為祖宗基業奮力打拼的火炭團般的熱忱,但從英人二度入京一來,這兩個月的工夫,幾乎沒有一天沒有麻煩,沒有交涉,使得奕心力交瘁,日夜不安。
皇帝看他日漸消瘦,心中也很是心疼,不過很多事也確實離不開他——倒並不是為他的身份貴重,而是取他這份年少英武,敢打敢拼,最重要的是,敢言的英氣在其中,比之文慶、文祥、翁心存那般老於世故,豪情壯志消磨殆盡的學究風度,還是奕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才可使自己的新政能夠有更多發揚光大的餘地。
所以心中明知道奕辛苦異常,也只好勉為其難了;自己能夠做的,也只有多多關切,認真體察他的難處,能夠順因所請的,儘可能的答應他。而心中總還想著,要找個什麼法子更加進一步的籠絡他一番。
不久之後給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恭王福晉在道光三十年產下一子,起名載澄,本年四月初回鑾之後,大阿哥典學,皇帝親自傳旨,命載澄也進了上書房,做大阿哥的伴讀,以示榮寵;而這一次,皇帝的主意打到了恭親王的女兒身上。
恭王福晉在咸豐二年生下一女,旗人家的規矩,女兒未到及笄之年只叫乳名,不起大名——孩子的乳名叫大妞。當年出生不久,也曾經抱到宮中,給老太妃看過,皇帝天生喜歡女孩兒,對這個侄女愛得不得了,了不得,半玩笑的說過‘不如把孩子留在宮中,由朕來教養’的話,當時奕沒有接這個話頭——便是隱晦的表達了推拒之意,記得當時心中還挺不高興,不過為這樣的事情,他也不好三番五次的強求,就這樣放下了。
這一次想及當年,皇帝覺得,舊事重提,想來奕也不會再有當年推拒之說。不過這其中有個礙難處,命婦入宮,總礙觀瞻。按私情來論,恭王福晉是自己的弟妹,大伯召見弟妹,傳揚出去總不是那麼好聽,他想了想,傳諭起駕,到了禎妃居住的萃景齋,禎妃正在哄著精神頭極大的女兒,母女兩個輕笑連連,嬤嬤、奶媽、宮婢太監在一邊賠笑說著閒白兒。
皇帝一腳踏進,眾人趕忙跪倒見禮:“萬歲爺吉祥,給萬歲爺請安。”鶯鶯燕燕之聲響成一片,皇帝心情很好的一擺手,“都起來吧。”
“謝皇上。”
皇帝在炕邊盤膝而坐,伸手將女兒抱了起來,嬌嬌嫩嫩的小身子輕輕的,軟軟的,小嬰兒口中咿呀有聲,令年輕的天子父懷大慰,“叫阿瑪,叫阿瑪”
長公主理也不理,徑自伸出小手,彎下腰去抓炕上散落的七巧板,幾番拿不到,孩子喉嚨間呼呼有聲,卻不哭鬧,只是把一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望向母親,冀求得到母親的援手。
禎妃輕笑著從皇上手中抱過女兒,拿起一塊七巧板放在女兒手裡,在懷中輕聲哄著,“皇上,今天怎麼到奴才房中來了?”
皇帝接過宮婢奉上的茶水,小口的喝著,“朕在書房看了會兒書,想起大公主來了。嗯,你說,大公主是不是會悶?”
“皇上這話,奴才不明白。怎麼叫悶呢?”
“朕是說,大阿哥已經到上書房讀書去了,大公主一個人在這園子中,妞妞倒是給她生了弟弟妹妹,不過還小得緊,大公主總是少了個玩伴,朕想,不如把老六的女兒接進園子裡來,也好給大公主做個伴兒?”
“這行嗎?”她問:“養在宮中,怕六爺會捨不得吧?”
“也沒有什麼捨不得的,”皇帝說,“前朝的時候,這樣的做法是有先例的,而且,身邊有個比自己小的孩子,對大妞這孩子也好。”說到這裡,他覺得好笑似的翹起了嘴巴,“你不知道,孩子小的時候,最是喜歡和比自己大的孩子一起玩兒,不過朕看啊,載澄這個孩子,恐怕是沒有什麼心思哄妹妹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