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常在抽出手帕,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笑眯眯的搖搖頭:“能夠服侍皇上,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就是再累也不礙的。”
皇帝微笑著轉過身軀,端詳著她。現在雖然是六月的時令,暖閣中殿宇高深,再敞著窗戶,倒也風涼得很。只是,大約這樣的姿勢讓她有點難過,光潔飽滿的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水。聞著她幽遠的女兒體香,帶著羞澀的笑容,讓年輕的皇帝心生愛憐。
正是夏季,天氣炎熱,蘭常在穿了一身領口,袖口具皆寬鬆的旗裝,皇帝的手順著袖口摸進去,一片溫熱之間,將個飽滿豐腴的玉丸抓在手中:“蘭兒?”
葉赫那拉氏要害被握住,星眸迷離,吐氣如蘭的**了一聲:“皇上……”
皇帝輕緩的將她摟在自己懷中,放倒在自己膝間,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唔,朕的蘭兒,可美得緊呢”說著話,他俯下頭去,用力的噙住了她的唇瓣。
軍機處的章京都是快手,上諭當天就見了邸抄,旁的人也就罷了,只有一個肅順,心裡就不大是滋味了:好端端的差事突然就給奪了,而且其中沒有任何的理由?雖然說左翼長的職務很辛苦,而且載銓時常在公事上刁難他,不過一年多來他倒也習慣了,此番突然去職,改任刑部——他對部務和大清律例是一竅不通,難免為那些漢人書吏暗中取笑,想來很是傷神。
在提督衙門交卸了差事,對那些同僚等或真或假的恭賀之語、踐行之請全然推拒,照例的具折謝恩完畢,然後命人備轎,到了巾帽衚衕的鄭王府,來見端華。
端華是典型的旗下大爺,領著一個御前大臣的職分,每年幹拿一份薪俸,任什麼正事也不做,自從上一年肅順在皇帝面前說的一番話大大的得罪了載銓之後,順帶的,連他也被載銓恨上了。兩個人都是王爺,實際上,載銓不過是郡王,他卻是正牌子的親王,彼此身份有距,他反倒不及定王差事繁多,在皇上面前得寵。弄得兩個人見面之時不尷不尬的,分外難過。
這一次聽門下人來報,把弟弟請到廳中敘話,總算是血親弟兄,端華拉著他的手說:“老六啊,見過邸抄了?”
“是,我已經見到了。”
“不用搭理外面那些人滿口噴糞離了九門提督府也好,左右做得也不是滋味,離了那裡也好。”
端華一番話說得詞句凌亂,肅順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心裡很感他的情,微笑著點點頭:“今天來不是為了向哥哥訴苦的,只是為了交卸了公事,又沒有到刑部報道,特地來和兄長盤桓一日。”
端華點點頭:“也好,今天就你我兄弟二人,好好的盤桓一番。”說著話,他傳話給門上,凡是訪客,一律擋駕,為的留肅順深談。在千本紅白玫瑰、牡丹圍繞的‘寒香館’置酒款客,酒入愁腸,肅順的牢騷到底忍不住了:“別的都還罷了,最教人忍不下的,是上諭上不說原因,有意要引人猜疑。聽說載銓還替我跟上頭討情,這不是貓哭耗子嗎?”
“老六啊,不是我說你,當年的事情,你也確有失禮之處。”端華說完話,看弟弟臉色不對,思及前情,也很覺得有失寬厚,早知如此,當年肅順君前奏對之前,你怎麼不會攔阻一句了?當下便又說道:“而且啊,我怕,你還是得當心點。”
“怎麼?哥哥聽說了什麼?”
“那倒沒有。沒有聽什麼人說什麼,我只是這樣想的。”
“看在哥哥的面子上,載銓也未必敢趕盡殺絕吧?”
這話的分量很重,是責怪他不能加以庇護的怨言。但端華有自己的難處,他本身就是個全不作為的親王,載銓帝眷正隆,貿貿然進言,勢必更引起載銓的警惕防備。自己此刻無拳無勇,一言一動,得要格外小心,才能長保尊榮。因而對於肅順的怨言,唯有報以苦笑。
肅順看在眼裡,惱在心中。他倒不是針對端華,而是對載銓。一年多的時間裡,京城地面上安靖異常,其中有極大一部分都是他的出力,到最後,載銓還是不肯放過?一時間心中憤恚,更平添幾分妒意:既然不想讓我痛快,乾脆,就撕破臉來幹就不信你定王府真正是鐵板一塊,水潑不進,針扎不透?倒要碰碰看
和端華又聊了幾句,肅順起身告辭。
第152節 紛繁複雜(加一節,第一卷終)
第第一卷終)
總署衙門一干受賞齎人等在遵義門外的軍機值房守候,等待皇帝宣召。皇上於他們辦差之事大為滿意,各有賞齎,一個個臉上像飛了金似的笑逐顏開,只不過此地不宜喧譁,各自相見只是拱拱手,道聲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