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事先通敵,致使陳醉月‘間道逸出’,丟官罷職自然不在話下,怕是連帶家人,也要遭殃。
有了這樣的決心和恆心,各人在巡撫的督飭之下顧全自己的前程,便很難像以前那樣的‘賣交情’與他。所以,陳會興勸他,還是順應朝廷,避一時銳氣,也好修養。左右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陳醉月在湖北盤踞多年,偌大的家業,苦心經營,焉肯輕易撒手?把陳會興安排在集家嘴住下,召集手下的眾多頭目商議此事。這時候,因為皇帝著力辦理漕運改革之事,弄得陳醉月的私鹽生意也不像往年那般好做了——私鹽的來源有很大一部分是漕丁回空的時候,從北地夾帶過來販賣的——商議之下,十個人竟有七個人是贊同透過這樣的一個機會金盆洗手的。
不過,陳醉月的走私雖然從未有過人命官司,卻也是官府中‘很有名望’的私梟巨匪,更不用提陳醉月自己在廣東還有案底,於是提出了一個要求:不但他和眾多頭目多年來走私的罪行要取消,就是當年廣東打傷人命的案子,也要豁免。
就在這個時候,龔裕接獲了軍機處的廷寄。他原本以為,就鹽政弊案提出的對陳醉月招安,以圖斷絕湖北鹽梟猖獗的摺子一定能夠如同上一次一樣上邀帝寵,卻不想軍機處的廷寄語氣很是嚴峻,特別是其中有這樣的一段話:“……著該撫酌量情形,如需借用兵力,即當隨宜調動,倘本省文武弁員辦理此事不能得力,他省文武各員內,如有熟稔,知其可備任使者,即據實奏明,飭調前往,總期將陳醉月一犯先行拿獲,嚴究黨羽,禁絕根株。既不可輕率僨事,亦不可任令潛逃。慎之,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