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以慰聖心之類的話。
倒是和他同來的肅順(他是端華的弟弟)在臨分別的時候拉住了崇實的手——滿人多禮:“白水兄大魁天下實是可喜可賀,想來必是寫作俱佳,如有神助;眾論所歸,絕無半點僥倖之作。”
“多謝大人謬讚,總是皇上破格撿拔,學生萬不敢邀天之功。”
“非也,非也!”肅順搖搖頭:“我在內廷也曾聽人說過,白水兄的文章立意甚新,又入了皇上法眼,故而撿拔為第一,……”他還想再說幾句,端華卻已經起身向眾人告辭,也便點點頭:“白水兄還要給老師請安,我就不多作叨擾了,等有時間,我們在做盤桓。”
走到門口,他又轉回頭來:“壽陽相國理學大家,為人方正,你去的時候不要穿得太華麗。”
“是,是是!多承關照。”
拜會老師之時,到門先送贄敬與紅包,升堂以大禮參拜,祈雋藻身為內閣中堂,少不得諄諄勸勉,接下來便是金殿傳臚唱名,跨馬遊街,供天下人瞻仰,然後是賜宴,賞齎(音機)新科狀元六品頂戴,計有:水晶金頂涼帽一頂,鑲蟒石青色朝衣一件,玳瑁銀帶一條,荷包,牙筒,刀子,馬皮靴一雙,當時更易,率諸進士行三跪九叩大禮,榜眼探花以下皆折鈔五兩。
賞齎之後,新科狀元著朝衣朝冠,恭奉謝恩表率諸進士入朝謝恩。關於謝恩表,有一個規定:因為新狀元‘草茅新進’,故而都要請前科狀元代為繕草:‘所以尊前輩以其知體式也。’謝恩表置於匣內,用黃綾包裹,用鎖金龍袱之,由內閣官員代為收進。
再之後是釋褐禮,就是脫掉平民服裝,換上官服(褐者,古時貧寒人衣著之謂),釋褐禮畢,進士們到彝倫堂拜見國子監祭酒及司業。受禮畢要請三鼎甲上堂,每人酌酒一杯,另外各插金花一支,稱為簪花,以為祝賀,最後用鼓樂送新進士出。
最後還有一項動作就是刻碑留名,之後歸寓放假數日,便要開始新的生活——入翰林院讀書和任職了。
四月二十一日殿試,到全部禮制完成,已經是端午前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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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萬里跋涉(1)
四月二十七日,皇帝駕臨乾清宮,引見丁末科新進進士,這都是經過三年館閣學習,已到散館之期計程車員。除了新科狀元張之萬授職修撰之外,這一科最最為人熟知的人物就是後世鼎鼎大名的李鴻章了。他的科名甚是靠前,是二甲第十五名,入選庶吉士,散館後授為編修(上面兩個都是官名,大約相當於今天的歷史研究所研究員一類的官職)。
51個人在御階下跪著,皇上探頭看了看,想從中找出李鴻章,最後還是放棄了,安坐如儀的端起**喝了一口:“你們都是經歷十年苦讀,一朝得中而為天下讀書人表率。今日引見之後,或授以修撰、編修、檢討。或以部屬使用,或代天守牧一方,安撫黎庶,不論授職如何,俱都是朝廷之人,當心為公用,胸懷天下。萬不可苟苟於一己之私。”
“皇上聖訓在耳,臣等自當勉力報效朝廷,報效皇上。”
這樣的說話都是官面文章,皇帝也不會更說很多,當下點頭:“退朝!”
回到養心殿,在西暖閣四位執事太監的幫持下換上便服,皇帝一擺手:“傳許乃釗。”
自從曾國藩奉旨出京,許乃釗,蔡念慈,馮培元就成了常伴帝側的近臣,寵臣。奉召前來,見禮以畢,皇帝示意他站起來:“曾滌生出京有多久了?”
“回皇上話。曾大人是三月十四日出京的。算來也已經一月有奇了。”
“讓一個讀書人,到湘桂交界之地去督視用兵剿匪事宜,朕細細想來,總覺得欠妥。”皇帝微微低著頭,似乎深以為憾的樣子。
“曾大人從來都是身在廟堂,心懷天下。這一次奉旨出京,正是可以一展宏圖偉業之機,便是他自己,也深以此行為幸事。皇上也不必憂懷了。”許乃釗解勸道:“況且,曾大人乃是湖南人,對於當地環境,氣候比之北方人更加的熟悉,更不會因為湘桂之地……”
“話當然是這樣說。”皇帝沒有讓他說下去,管自悠然一嘆:“希望能夠快一點得到前方的回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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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這一次出京是以禮部侍郎,欽差大臣督剿湘桂黔三省流匪事宜的身份,當然,這是表面上的稱謂,按照皇帝給他的密旨,這一次他出發到廣西南寧,最主要的一份差事就是負責金田村抓捕洪秀全等一干拜上帝會反賊事宜!
廣西距離京城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