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袁一已走到房簷邊,聽到梅仁說話,他擺了擺手:“我還用得著梯子,還用得著你來接應嗎?”
說罷,他飛身而下,可還落地,就因控制不當,直接從半空中摔下,摔了個狼狽的“倒栽蔥”。見此,屋頂上的梅仁頗有些幸災樂禍道:“摔了吧!說了讓你用梯子,非得裝瀟灑。”
袁一慌忙從地上爬起,指著前方,惡狠狠大喊道:“閉嘴!”
“我在你身後,你在吼誰啊?”
聽到這話,袁一眯著了眼,只見四周的景物都隱沒在迷濛的月色中,便喃喃道:“明明就在那兒。那傢伙一定是喝得眼花了,懶得理他,拿酒去!”
這是,袁一抱了壇酒回到屋頂,見梅仁正目光呆滯望著遠處發呆,袁一走到他身邊坐下,問道:“在看什麼?”
“不知道。”
“哦。”袁一剛問完,好像忘了剛才的問話,又問道:“在看什麼?”
“不知道。”
“哦。”這次,袁一又忘了剛才梅仁說了什麼,便問道:“你剛才說,在看什麼來著?”
梅仁轉頭看向他,一臉不耐煩道:“剛才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他想了想,點點頭:“哦。”說罷,他抱起酒罈,拔開紅綢裹著的酒塞,看了眼梅仁身邊的金壺道:“把那個夜壺拿來,我給你倒點酒。”
梅仁拿起金壺,不快道:“夜壺?你看它那裡像”說著,他突然像發現什麼似的,一臉不可思議道:“這仔細一瞧,這壺身,這壺口跟我用的夜壺,還真是一模一樣。”
“我看它就是一把夜壺。”
梅仁搖搖頭:“你看這金壺上鑲了多少寶石,有哪個傻瓜,不用這樣好看的壺喝酒喝茶,而是用來尿尿?壺嘛,都大同小異,我看一定是,以前別人嫉妒賀蘭敏之,就照著他喝酒的這把金壺,造了很多類似的夜壺,以洩心頭之恨,就像我現在用的夜壺。”
若是袁一沒喝酒,一定會說梅仁這時歪曲事實,可此時,他卻認同道:“這樣一說,好像有那麼點道理。無所謂了,來喝酒吧!”
梅仁點點頭,將金壺遞給他。
待他把酒倒好,上下打量了梅仁一眼,誇讚道:“我記得,以前你酒量很淺的,今晚,喝了這麼多,也沒醉,真有你的!”
梅仁傻傻一笑,連連點頭道:“是啊!真有我的!不過話說回來,我之前在聽風閣時就喝了不少酒,上屋頂時,就感覺有些暈乎乎。可沒想到,現在喝了這麼大一壺,竟然頭也不花,眼也不暈了,而且,整個人都特別高興,忍不住想要大聲的笑出來。”說罷,梅仁哈哈大笑起來。
見狀,袁一擺了擺手:“別笑了。聽到你這聲音,別人還以為是哪家的狗被掐住了脖子,喘不過氣來。”
梅仁止住笑聲,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狗?掐住脖子?喘不過氣?這段時間你就像吃了苦瓜的怨婦,這一下子變得這麼幽默,我敢肯定,你是喝醉了。”
他皺眉道:“吃了苦瓜的怨婦?什麼意思?”
梅仁回答道:“就是又苦又怨又愁又悶又煩的的什麼來著?我重頭再來一遍,就是又苦又怨又愁又悶又煩的”
見梅仁一直迴圈說著這句話,袁一頗感納悶道:“他怎麼一直重複這句話?他剛才說我醉了,怎麼可能?”
說著,袁一看了眼倒在一旁空了的酒罈,道:“就憑這一罈酒,就算它是玉液閣的清泉,也不可能慢著,玉液閣的清泉,難道我是真的醉了?”
第183章 同醉為醒
說罷,袁一用手拍了拍,又揉了揉自己的臉,而後看向梅仁,只見他滿臉通紅,嘴角掛著樂呵呵的微笑,邊扳著手指頭,邊唸叨著:“又苦又怨又愁又悶又煩”
見此,他滿臉不解道:“方才,覺得他還挺正常的,可這麼一看,他怎麼變得傻乎乎的,說起話也吐詞不清,就好像舌頭打了結?”
他拍了拍喃喃自語的梅仁,問道:“你是不是醉了?”
梅仁看了他一眼,皺眉道:“醉了?好像是有那麼一點。你覺得我醉了嗎?”
他點點頭,一臉認真道:“一直覺得你挺正常,可剛才仔細一看,才發現你醉了。說起來,這事還挺奇怪。”
梅仁笑了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很好解釋嘛,這說明我們都醉了。”
“是嗎?”
“你想想,從前見過那些喝醉的人,說話都很慢,思維都很遲鈍,走路都是晃來晃去。”
他想了想,道:“也許,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