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當年,他還是太子侍讀的往事。
那時,他熱衷名利,也懂得把握任何讓自己出人頭地的機會,可他出身貧寒,既無上下打點的錢財,又無說得上話的朝廷官員,所以,就算他有出眾的才華,可還是被淹沒在眾多侍讀與太子親信中。
直到那年上元夜,宮中各處被裝點得火樹銀花,唐太宗也格外開恩,允許無差事在身的宮人嬪妃,來到御花園猜謎賞花。
那時的高宗還是太子,他等到上元宴一散,換了身衣裳,帶著幾個侍讀就來到御花園湊熱鬧。
他走到御花園的荷花池邊,看到一個女子正在水邊投放許願燈,這時,當女子聽到同伴呼喊,便轉身,點頭微笑以示答應。
不遠處的高宗,見到這突來的嫣然一笑,不由得心醉神往,他停下腳步,痴痴地目送那女子走遠。
當時他就在高宗身邊,將一切看在眼中,他盤算,取悅主子的最好方法就是投其所好,而那個女子將會成為他的機會。
後來,一切如他計劃那樣,他先找到了那個女子,得知她是鄭貴人身邊的宮女,初次見面時,見女子天真爛漫,他心中暗喜找到了一塊璞玉,便循循善誘地告訴她,宮中生存的險惡,如何才能活得光鮮亮麗?
那女子很上道,很快便接受了他的那套說辭,對他更是言聽計從。
待他幫女子與高宗製造了幾次偶遇,他們便情意相投,可怎奈宮規對宮女的管束甚嚴,高宗與女子時常只能以書信傾述相思,而他自然成了信使,雖然風險不小,可回報卻是未來國君的寵幸,他覺得很值得。
一年後,他不再覺得這筆買賣值得,因為,他無意間發現,女子根本不是宮女,她原名叫武媚娘,是太宗皇帝的才人,雖然十三歲就被冊封為五品才人,可後來卻失寵,在形同冷宮的掖庭宮中院裡,住了近十年,在他尋求飛黃騰達的機會時,武媚娘也在為改變老死深宮的命運而苦心鑽營?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利用了武媚娘,可知道這一切後,才發現,是武媚娘利用了自己。他難掩心中怒火,假扮太監潛入掖庭宮,找武媚娘當面對質。
可當武聽他說完,武媚娘卻是雲淡風輕的回應,道:“我清楚,你早晚都會知道,可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合作,各取所需。”
他冷笑一聲:“各取所需?你是宮女,可以!但現在你是皇帝的女人,我就算有九顆腦袋,也不夠砍啊!”
“看看你身邊那些太子侍讀,不是皇親國戚,就是宰輔之後,而你不過是皇上為了籠絡天下讀書人,破格提升窮探花,一無錢財,二無人脈,憑什麼出人頭地?答案,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武媚娘起身一步步走近他:“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不用我多說,現在皇上痴迷丹藥,身子一日不一日。太子隨時坐擁天下,現在把一切捅破,於你,於我都是百害而無一利,你說呢?”
他來這兒之前,已經想得很明白,只要確認武媚娘是皇帝的才人,就把她的底細告訴太子,不管會不會失去寵幸,總比丟掉性命強。
可現在,這個女人的話,好像帶有一種魔力,讓他動搖,甚至無法抗拒地想要跟她合作。
突然,感到一陣窒息的他,扯了扯衣領:“就算太子登基成了皇帝,也不會有違倫理的把自己父親的女人養在後宮。”
武媚娘伸手撫摸他的臉龐,聲音輕柔道:“別的女人做不到的,可我武媚娘卻能做到。”
“這太瘋狂了!”他拂開武媚孃的手,轉身要去開門,卻被武媚娘從身後抱住,動情道:“沈言,你也不想看我老死宮中,對嗎?就算為了我,試試成嗎?適當時機,我會親口告訴太子,決不讓你受半分牽連,若不信,就從這兒走出去,見了太子就把所有事情推給我,一個困住,總比兩個人困住強。”
即便知道,這個女人善於偽裝,最會言行不一,可他的心卻莫名地揪了把,或許,上元夜,她的嫣然一笑,不僅打動了太子,也讓他為之心動,可他熱衷功名利勝過一切,卻忽略了這些感覺。
他不由得轉身,看向武媚娘:“你為什麼會為我著想?”
武媚娘眼泛淚光,用哽咽的聲音道:“你難道一點都沒發覺,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他來不及分別真情還是假意,就攬住她的腰,肆意地吻了下去,一切發生得足夠衝動,也十分自然,像一種撓人心癢的情愫,暗流湧動到達無法剋制的程度,迸發出一剎那的花火與荼蘼的希望。
當晚的翻雲過雨之後,他們默契地達成了某種肉體契約,這種契約好似建立在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