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以為是被子,原來是個人!”看到梅仁腰間的佩刀,伸手去拿:“你的剃刀借用下。”
梅仁打了下他手,怒斥道:“再過一個時辰,就去捕衙了,我可沒空陪你瘋!”
他陰沉著臉:“你這新來的傢伙,佔了我的床,還敢這麼橫,拿來!”
梅仁面露怯色:“這是我家……想要佩刀給你就是了,兇什麼兇!”
他接過佩刀,拍拍梅仁的頭:“這才乖嘛,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從來沒用過你的剃刀,你懂的,呵呵……”
在銅鏡前,他拔出佩刀,利索地刮乾淨了胡茬,然後摸了摸眉毛:“果然是一家人,又長回原來的威武霸氣了,這樣不行,來來來,我來給你們都弄弄!”
用明晃晃的佩刀剃好眉,他拿起脂米分擦了起來,因為,醉得太厲害,任由梅仁在身後發出各種奇怪的驚呼,他都視而不見
待一切整理完畢,他起身推開門,正要跨出門坎時,聽到梅仁問道:“你頂著張大白臉要去哪?”
他轉頭痴痴一笑:“廢話當然去幹活。”
梅仁壞壞一笑,揮了揮手:“既然你能走能跑了,那就慢走不送!”
在微光晨霧還未散去的街道上,袁一走著醉步尋找著月歡宮,最後,迷迷糊糊地在一個朱門大戶的臺階上睡著,醒來時,面前站著凶神惡煞的家丁,指著他的鼻子叫罵著,作為回報他將隔夜的食物都嘔吐到了臺階上,然後起身拍了拍塵土,笑道:“不用謝!”
說罷,任由家丁在身後怒罵,帶著宿醉的不適一路高歌而去。
這樣醒時飲酒,醉時不知身在何處的日子,他不記得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抱著酒罈回到家,看到院子裡站著一個兩鬢霜白的陌生男子。
袁一用醉眼了眼男子,見他身著銀線流雲紋黑緞長衫,腰間繫著白玉鎏金帶,眉峰挺拔,烏黑的瞳仁透著令人敬畏的深邃,眼睛深刻的皺紋像是述說著,他曾歷經了歲月的滄桑。
男子開口道:“你都看了我一盞茶時間,有什麼想說的嗎?”
袁一摸著下巴,微笑道:“我在想,你要是年輕三十歲,一定是能與賀蘭敏之一較高下的美男子。”
男子笑了笑:“說實話,我不太喜歡,那個從來不知道該幹嘛的傢伙。”
“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說是便是。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麼來這兒?”
他搖搖頭:“大半夜找上門,不是故人,便是仇人。你是敘舊,還是報仇,一時半會真想不起來,不過,沒關係,我正好缺個喝酒的人,喝盡興了,再該幹嘛幹嘛!”
見他把酒罈推來,男子身後的侍從,低聲道:“他喝醉了,侯爺,我們放下東西就走吧!”
袁一指著抱著錦盒的侍從,沒好氣道:“穿黑斗篷的傢伙以為聲音小,大爺就聽不到啊!邀酒打岔可是江湖大忌,還有,你懷裡抱著的寶貝,大爺一定會收嗎?”
怒容滿臉的侍從大步向前:“你這不識好歹……”
男子伸手擋住侍從:“追風不得無禮,去外面待會兒。”
追風一臉恭敬地低頭領命,將錦盒放到石桌上,走了出去。
男子接過袁一遞過酒罈,喝了口:“花雕酒,不錯!你是真喜歡喝酒,還是隻想買醉?”
“當然是喜歡。”
“我看未必,你十三歲高中武狀元,十七歲就成了將軍,可謂是少年成名,再看現在,只是名受人壓制的捕役,無妻無兒,孑然一身,我若是你,也會日夜買醉。”
第68章 貴人到訪
袁一拿過酒罈喝了口,道:“說得我像可憐蟲似的,無所謂了,既來之則安之!”
男子拿起錦盒,遞給袁一道:“在捕衙熬了這些年,終於煩了,累了,想放下最初的抱負,退隱江湖,真是這樣,這份禮物,正是你需要的。”
袁一開啟錦盒,看到裡面躺著條金光閃閃腰帶,上面鑲嵌著恰到好處的寶石,有著細膩雕刻。此時,他突然想起江湖榜,頓時明白站在面前的是何方神聖。他抿了抿嘴,問道:“你是神兵候?”
神兵候點了點頭:“有了這條腰帶,在往後的三年裡,不說號令江湖,至少也算得上,跺跺腳就能讓江湖顫幾顫的人物。”
袁一小心地撫摸著錦盒裡的腰帶,滿臉迷茫道:“我是很嚮往江湖,可我當初學武的初衷,卻是揚名沙場,雖然一路坎坷,可……”
“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