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又是帶鈺君,府中也一直有事要處置,對他是沒以前那般天天上心了。
她心裡知道,但他沒說什麼,她猶豫了一下,也就想等這段時間過去再說罷。
但想想,還是不能,現在聽他這口氣,看樣子他心裡不是不介懷的。
她微笑著看著他,宣仲安被她看得瞪了她一眼,“你還覺得你有理了?”
許雙婉笑了起來,見丫鬟輕手輕腳地放下了熱水退了下去,她拉了他過去洗漱,“對不住了。”
宣仲安在盆架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從她的臉看到她的盈盈細腰,眼睛又回到了她的手上,等她過來站到他的面前,他在矇住他臉的熱帕當中說了一句,“你瘦了好多。”
“誒。”許雙婉擦著他的臉,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可還美?”
宣長公子點了頭。
“可是真心呀?”
宣仲安抬頭,把她的手往胸口拉。
許雙婉笑了起來,“聽著還可以。”
宣仲安嘴角也含笑,“只是可以?”
許雙婉感覺著在她手底下那砰砰鼓動著的心跳聲,她的眉眼溫柔得就像一汪春水,“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在想,你終於願意正眼看我一眼了。”
許雙婉輕拍了下他的肩,“不許胡說。”
宣仲安搖了頭,“沒有胡說。”
“唉……”許雙婉看著他的臉,怔仲了一下,過了一會,她與伸手摟著了她的腰就不放了的丈夫道:“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不嫌。”
“你不高興,我也不高興。”
“嗯。”
平時能言會道的夫妻倆這時候卻像是不會說話了一樣,一個人坐著,一個人站著,就這樣相抱了好一會,誰也沒有出聲。
這一夜宣仲安睡的很沉,第二日早上他起來,先是興高采烈地看著許雙婉奶孩子,接著就把跑進來的望康抱起,說要帶他出去跟他一塊練鍛體術,被他煩了一個早上的許雙婉見他出去了,那口氣還未松,就見他揹著咯咯大笑的望康又進來了,跑到她面前低著腦袋跟她說:“對了,忘了跟你說了……”
“嗯?”許雙婉把含著奶,轉著臉就看向父親的鈺君的小腦袋轉了過來。
“你笑笑?”
許雙婉百忙當中抽了個空,給他露了一個笑。
宣長公子很是滿意,道:“父親跟我說了,由我來請好先生,他則會跟著先生帶著望康,一道給望康啟蒙。”
他跟妻子道:“我太忙了,望康跟我學不穩,還是得有先生帶著手把手教著才是,你說是不是?”
許雙婉笑著點頭。
“我知道兩個能帶望康啟蒙,就是人不好請,我這幾天琢磨下,回頭把人請來,你等我晚上回來再跟你商量這事……”
看他眼睛看著她,話說完了也不走,許雙婉莞爾,“好。”
看她笑著道好,宣仲安這才跟一直扯著他頭髮的兒子斥道:“把我頭髮弄散了,又得你娘梳。”
“好煩呀,”望康嘟嘴,“要走了,莫要煩娘了。”
“你知道什麼叫煩你娘?就是你……”宣仲安揹著他往外走,斥到一半又跟他道:“跟你娘說一聲。”
“娘,走了。”望康回頭大聲道。
“誒,早點回。”許雙婉笑著他回了一句。
“就是你沒事就跟我頂嘴,這才叫煩你娘,你可知道?”宣仲安揹著兒子責備著他遠去了,就是他們走得遠了,隱約間還能聽到他教訓望康的聲音。
等聽不到父兄的聲音了,鈺君“呀”了一聲,鬆開了嘴間的奶,回頭往門邊看去。
許雙婉見她看個不休,不願意吃了,含笑把她放到了來接手的虞娘手裡。
虞娘疼惜地把小姑娘接了過去,跟許雙婉道:“少夫人,我看長公子高興起來了。”
許雙婉點了點頭,這才放任自己露出了點松倦之意,“他高興了就好。”
虞娘輕應了一聲,又看了少夫人一眼,見少夫人沒有多說之意,她便收住了口中的話。
她其實感覺長公子跟少夫人之間起了點變化,感覺上好像是更親近了些,兩個人之間好像更好了……
但這種感覺只是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看樣子少夫人也不想多說,虞娘便把話吞了下來。
他們家這位少夫人,跟夫人不一樣,萬事她心裡都有事,更無需下人故意說什麼好話來討她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