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那杯,嘴角翹起,“我怎麼不知道?”
“總能聽進幾句去。”許雙婉淡笑道。
“你這也是還沒服氣?”還沒見識夠?
許雙婉微笑不語。
姜大夫人見她笑,還是警告了她一句:“看住點,別小意了。”
許雙婉沒回話,轉而道:“今兒來,也是有話想跟您透個氣。”
“說罷。”姜大夫人也沒真當她是帶人過來串門走親戚的,她不在侯府,侯府就要關一天的大門,豈是能隨隨便便出來的。
“吏部肖大人讓我做媒的事,您得信了罷?”
“聽說了。”
“霍家那邊,好像是有意這位肖大人。”
“又上門來煩你了?”
許雙婉失笑。
“別光笑,”姜大夫人沒她那麼輕鬆,她嘆了口氣,“你最近被他們家都說爛了,你不知道嗎?”
她看著許雙婉,“這名聲爛了,是那麼容易好撿回來的嗎?你有沒有想過,你這要是想撿回來,還不是得靠他們家,靠他們家的那些嘴舌?”
“霍家怕也是如此作想的罷?”許雙婉臉上的笑淡了下來。
“踩人的是他們,那人想上來,捧的人也只能是他們,他們家也不是頭一次這個行事法了,你沒見過他們家捧人,那乖嘴蜜舌也是會把人捧得飄飄然,依附在他們之下的那焦劉兩族,也是他們打一棒子,給個蜜棗收服的。”姜大夫人看著她,“這個,仲安跟你說過了罷?”
“說過了。”
“你知道就好。”
“我心裡記著呢。”許雙婉點點頭,“不知道您跟霍家的夫人見過面沒有?”
姜大夫人看著她。
許雙婉也回望著她:“我見過幾位,就是那位貴女,前段時日,不巧我也……”
姜大夫人嗯了一聲。
許雙婉接道:“我已經感覺出她們的巧舌了。”
“都是能說會道的……”姜大夫人又是嘆了口氣,“霍家家底在那,就是現在在朝廷不得勢,家中的金銀財寶也能撐著他們在高位不落,沾著他家的好處,誰不拿人手短?”
“現在也好多了,沒人那麼敢了。”
“也只是沒那麼而已,”姜大夫人直直地瞪著她,“你別以為仲安做了點事,你就覺得這朝廷這變了個樣了,你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嗎?他們現在潛伏起來,只是躲勢,他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難道不知道?你知道你們許家是靠的是什麼起家的嗎?”
是貪心!永遠都不足的貪心!
只要當官的想榮華富貴,拿此收攏他們的豪門貴族,哪怕是那一位今上,只要給得起這些人想要的,把這些人收買了,誰都不會倒。
仲安逆勢而為,那是反人慾,這是把腦袋拴在褲腰袋上跟人在鬥。
如果不是眼睛看著朝廷一日日大變,姜大夫人都想著兒子他們幾兄弟做的最壞的打算都會發生。
至於現在,她也不樂觀,只是姜家已經跟著仲安走了,那姜家咬著牙,也要跟著他。
姜大夫人的話很不好聽,許雙婉也是怔愣了起來。
“我是說的不好聽,”姜大夫人也怕她這位聰明的外甥媳婦仗著聰明走錯路,哪怕就是讓她不喜,她也直言不諱,“但我說的不是你們許家,你們許家現在倒了,還有千千萬萬個想當許家的在等著,在排著位等一個位置,甚至是搶著奪著,哭著喊著費盡心計錢財也要得這麼個位置,不說全大韋,就說京城,你說有幾個讀書人家不是在做著這個美夢?”
“你鬥得過他們嗎?”姜大夫人問她,“你說你家夫君一個人,鬥得過他們嗎?啊?”
許雙婉搖頭。
“所以,你不要說他們沒那麼敢了,他們沒那麼敢,只是全藏起來了。”
“我知道了。”許雙婉頷首。
“不要輕視他們。”
“誒。”
姜大夫人見她還笑了笑,也是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沒生氣罷?”
“沒。”許雙婉其實臉上有點火辣辣,到底面子還是薄了一點,有點端不住。
但她沒有怪罪之意,畢竟,姜家外祖和舅舅表兄弟們把生死都系在了侯府的身上,她想要與把命都交待在侯府身上的姜家交好,就得正視侯府一直在依靠姜家行事的事實。
她哪天不想聽大舅母的訓斥,等侯府不欠姜家那天再說,等她的能力遠大過於她的脾氣、不靠人不求人那天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