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安握拳輕咳了數聲,待到咳聲止了,看著式王的那枚死棋,方才道:“太子那邊,怎麼動的?”
式王抬頭,朝門外看去。
大屋的門並沒有掩實,只是風沒有往這邊吹,也就沒把門吹開,但風還是透過了縫隙湧進了門,寒風徹骨。
“你這裡,太冷了點……”式王收回眼,靜觀棋局,捏起了一枚棋子,跟他道:“等你媳婦帶著人進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熱鬧點。”
宣仲安看著棋局,在幾聲輕咳後,喝了口茶,不言不語。
燈光下,他帶著病容、略有幾分頹廢之氣的臉,在他滿頭如墨一般的鴉發的應襯下,白得讓人心驚,也俊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沒說話。
式王又道:“你那個媳婦,你是怎麼打算的?”
既然大費周章娶了進來,總得有個章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也有一更,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更新,這幾天都不太舒服,有點緩不過來。
第7章
宣仲安又低咳了數聲。
見他連咳不止,式王丟了手中的棋子,也無心過於多問了,嘆道:“就下到這罷,你還是早些歇息。”
式王起了身,準備回府。
宣仲安送他,式王止住他:“風大,你就別送了。”
“無妨。”宣仲安任由隨從將手中的黑色裘衣為他披上,頭微低,朝式王輕頷了下首。
式王也已由隨行侍衛披好裘衣,也知勸他不聽,便由著他了。
宣仲安送了他到後門門口。
式王府後門與歸德侯門後府僅有一巷之隔,式王從歸德侯府後門一出,走幾步就回到他的王府了。
縱是黑夜狂風不休,宣長公子還是站在後門,看式王進了門,朝回頭的式王舉手一揖,等王府的後門關了,他這才回他的居所。
剛進門,站在門口候著的下人輕聲與他稟道:“長公子,侯爺來了。”
宣仲安頷了下首,進了屋,見父親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湯藥靜默無語,他上前行了一禮,道:“父親。”
歸德侯宣宏道看著長子在身邊落座,“快點趁熱喝罷。”
宣仲安端過湯碗,單手淺飲而盡。
“你母親要過來,我攔下了,讓她歇會,明早還有她忙的,你也早些歇息,明日就要迎親了。”
明日就要成親的人面色蒼白,壓下了嘴間的咳嗽道:“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告訴母親,孩兒無事。”
宣宏道本想多問幾句,但到底還是知道長子連夜趕路從老燕王封地趕回來忙於成親之事已是疲憊不堪,見他形容憔悴,不忍多問,遂起身走了。
宣宏道一走,下人來侍候宣仲安就寢,宣仲安讓他們備來了燙水,燙出了一身汗來又灌了一副安神劑下去才睡了下去。
饒是如此,他睜開眼時方才五更,這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這日早起,他沒有像以往那般去書房,而是踩著隨從提著的紅色燈火,去了他娶親後將和他的妻子一同而住的新院。
院子是新起的,落在侯府偏東的花園一角,他取的名,名為沁園,匾額也是他落的字。
他這段時間不在京中,回來也才幾日,一直忙於諸事,另建新院雖是他對嫁入府中的妻子的一片心意,但落成至今,他還未去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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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一早,許雙婉三更就起了床穿戴好,老管家一大早就過來了,許雙婉見了老管家,令採荷帶著家丁把她房裡的箱籠抬到府裡給她放嫁妝的房舍,好到時起嫁時,一併抬走。
她的箱子裡一有給公婆和丈夫一家的見面禮,二有幾樣昔日密友託放的東西,這些可不能丟了,得小心些。
箱子裡的東西再點了一遍過了目,又抬了出去,算是在老管家面前過了遍眼睛。
這樣一來,她房中已裝好不能帶走的,老管家會出言攔下,要是都能帶走,在老管家面前過了數的,下人也要盡力辦事,不會丟三落四惹責罰。
她怕她這一嫁不能再回來,有人仗著這個,給她使絆子,還是小心些好。
二嬸三嬸她們雖然歡喜她嫁得不如意,但到底是不喜歡她的,尤其三嬸,是個手段極落下乘之人,哪怕她是大家夫人之軀,以往偷偷摸摸的事情也沒少做,且府裡現在把她真當二姑娘的下人也沒幾個,她不得不小心為上。
許府的老管家鮑興見二姑娘早早就穿戴好坐於堂前,有條不紊地忙於她出嫁前的準備,他站於之前,連聲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