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小船就得翻嘍。而我也及時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吐著舌頭道了聲歉,換言道:“你那師傅我自是信得過的,可就他那性子,怎麼可能會走出廟門,普度眾生。”
我可沒忘,這和尚是不輕易救人的。
就連當初救我,也是剝奪了言悔五年的光陰換來的。言悔明白我的不解,當下就替我解了惑。
近年來,終晚山上的道觀搶走了不少的善男信女,臭和尚的寺廟雖小,他卻也算得上是一任主持,守著佛祖過日,眼瞧著這廟裡的香火愈發的少,現下是連吃食都成了問題。
若只是他一人,勒緊褲腰帶倒也過得。
可這廟裡,還收留著十幾個孤兒,他們又該怎麼活。
化緣這種事他是不做的,杯水車薪,且又無異於乞討,委實是放不下面子。若說靠著自己的醫術找條路子出來吧,卻又沉寂已久,沒什麼人願意找上門來。
這麼糾結來糾結去,就淪落到甚為困窘的地步。
他急需銀兩,卻怎麼也沒法子。
言悔早些日子便考慮到醫館的問題,還寫了封書信給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希望自己的師傅能幫忙照拂一下醫館。
不想此舉,正好能解臭和尚的燃眉之急。
藉著徒弟醫館的聲望,再稍稍展露幾手自己的醫術,又何愁賺不了銀子呢。臭和尚雖是猶疑於自己不涉塵世的舊語,最終還是屈從了現實,答應下來。
聽完這一番話,我思量了不少。
關於四魂幡的事,因著有幫派的規矩在,我也不好告訴言悔太多,所以這終晚山上的道觀,他是不知其真面目的。
不想,阿鬼操持著空有其表的道觀,居然還奪了臭和尚的生計。
說實話,幹得漂亮,能解幾分我當年對那臭和尚的氣惱。
不過,我倒沒想過,那和尚會大發善心,收留了孤兒不說,竟還願意為他們違背自己的原則,落入堆金積玉的俗套中去。
這一點,還是挺讓我佩服的。
既然能請來臭和尚坐鎮醫館,那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不過,他那怪脾氣,也不知道千織他們能不能忍得。
正所謂和氣生財。
他們可別自家鬧起來才好。
行進的馬車緩緩停穩,騎馬走在前頭的侍衛拉著韁繩轉到馬車旁,恭敬地稟告了一聲:“四皇子,您的府邸到了。”
言悔淡淡地應下,我則搶在他前頭,跳下了馬車。
要說這親王的住所光從外前兒看便已是讓我分外滿意。
瞧那琉璃瓦白玉階,是從上到下都透著股華貴,且這五間三啟門好生氣派,每門金釘六十有三,大門兩側自是落著威風的獅子門墩。
此時,府邸的門大開,候著主人已有些時候。
守門的侍衛們見著我跳下馬車,均是一臉好奇,待到言大夫悠悠地掀開前簾走下來,他們這才斂了神色,齊刷刷地行禮。
☆、第79章 讓你裝
仁王府。
掃了一眼門上的匾額,言大夫甚是隨意地抓過我的手,就這樣踏進了府門。
進了正廳,落了座,便有王府總管領著一眾的丫頭奴才前來問安。總管是個中年男人,姓華,名正清,看著還是挺像樣子的。
不過那些丫鬟們。
臉上的妝容是否刻意了些,眼裡的覬覦之意又是否外露了些。
近來呆在言悔的身邊,我也沒怎麼將劍佩在身上,一時倒是沒什麼東西可以震懾住她們,真是糟糕。
言悔同我分坐在正位上,簡單地說下一些規矩,我則沒什麼所謂地抿著茶水,笑得一臉隨和。
按理說,未嫁娘怎能提前住進男方的家中。
可我在國主眼裡,是個孤兒,除了言悔,便再無依靠,且言悔也已許下會照顧我一生一世的承諾,皇命陳情,雖然婚期未定,但我也算是坐實仁王妃的位置了,如此這般,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不過若是有人私下議論。
我管不著也懶得管。
孰不知,我這好好的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瞧在丫鬟們眼裡,卻是變了味道。她們盯著我的眼色藏著幾分嫉妒與不屑,想要勾搭言悔的那顆芳心更是愈發的躁動。
我這心中不禁悶得慌。
怎麼有這麼多女人肖想我家的阿悔,而且現在還收拾不得。若論起以後,她們可是一個個的近水樓臺,指不定怎麼算計著撈走我這池子裡的月亮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