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將他捆了,——崇安侯既說了‘捆’字,他的親隨們便絕不會打絲毫折扣的執行。
所以這會兒跪在崇安侯面前的簡君平,是被反剪雙手捆著的,也所以,當崇安侯用自己那條好腿踹向他時,他根本無法閃避,也不敢閃避,當場便被一個窩心腳踹翻在地,久久都爬不起來:“你這個孽子,竟敢做出那樣寡廉鮮恥,傷風敗俗之事,老子今兒不打死你,老子就跟你姓!你,立刻取老子的鞭子來!”
簡君平出了武定伯府的家廟,被冷風迎面一吹,整個人便冷靜了下來,再不復之前在陸氏面前的豪情與一言九鼎。
且不說父親斷不會同意他休了古氏,古氏的孃家也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便是他自己,冷靜下來後,也知道古氏休不得,尤其是在他與陸氏的事已東窗事發之後,若古家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他還有什麼名聲前途可言,指不定連身上的功名都得讓學政革了去,孝期宣淫,還弄出了孩子來,又有寵妾滅妻之嫌,學政不革他的功名,倒要革誰的去?
所以,古氏萬萬休不得,不但休不得,還要儘快將她哄好了,讓她與他一道求得父親諒解,求得父親同意為他出面去與武定伯府交涉,還要求得她幫著遮掩一下陸氏腹中的孩子,總之一定要讓她繼續與他一條心,對他言聽計從才是。
他是愛美人,卻從沒想過為了美人,就放棄自己的前途與未來,何況沒有了前途與未來,美人還能愛他多久呢?便美人還願意愛他,也得現實允許她繼續愛他才是。
可這談何容易,古氏這會兒只怕生吃了他的心都有了,對陸氏更是恨到骨子裡,怎麼可能反過來幫助他們,成全他們?
簡君平想了一路,愁了一路,仍然什麼法子都沒想出來,但當父親的腳踹到他胸口上時,他卻忽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就不信古氏見他被打得半死後,還不心軟,只要她心軟了,他認錯的態度再誠懇一點,事情自然也就成了,夫妻一體,夫榮妻貴,只有他這個做夫君的好了,她做妻子的才能跟著好,反之,他若不好了,她的處境也只會更糟,不是麼?
果然,崇安侯的鞭子剛打到簡君平身上時,古氏還摟著簡沫滿臉的解氣與痛快,她是不敢打那個沒良心的負心漢,也打不過他,可這世上能打他的人卻多的是,自會有人替她報仇出氣的。
等到崇安侯一連抽了十幾鞭子,把簡君平的衣裳都抽破了,露出裡面被抽出道道血痕的肌膚,甚至還有幾處血肉翻飛後,古氏笑不出來了,崇安侯可是上過戰場殺過不知道多少人的,他盛怒之下,下手怎麼可能會輕,關鍵無論簡君平怎麼慘叫求饒,他都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再這樣下去,他不會真活生生把他給打死了罷?
古氏是恨透了簡君平的負心薄情,恨透了他的無情背叛,卻從沒想過要當寡婦,簡君平活著,她才是簡古氏,才能夫榮妻貴,未來與終身才有依靠與希望,何況她不但恨他,更滿心的愛他啊,不然她也不會恨成這樣了,叫她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公爹打死?
眼見崇安侯又一次高高揚起鞭子,要重重的甩下去,古氏終於再忍不住撲上前,涕淚滂沱的護在了簡君平的身前:“公爹,二爺他已經知道錯了,兒媳也已原諒他了,求公爹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人就要打壞了啊……”
崇安侯卻仍是不依不饒,喘著氣道:“他知道錯了又如何,大錯已經鑄成了,豈是他說知錯了,就能挽回的?你讓開,我今兒非打死他不可,也省得以後再被他氣,也累你受委屈……”
話沒說完,古氏已哭道:“兒媳不委屈,不委屈,只求公爹能饒了二爺,二爺一向潔身自好您也是知道的,兒媳親自給開了臉的通房他尚且不多看一眼呢,可見是賤人勾引的他,算計的他,與他何尤?求公爹就饒了他這一次罷,兒媳給您磕頭了。”
若簡潯這會兒在場,少不得又要同情古氏了,這應該就是被別人賣了,還替其數錢的現實版罷?而且古氏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嗎,等她以後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為今日的心軟悔青腸子?!
崇安侯之所以將簡君平打得這般重,除了本身的確生氣以外,何嘗沒有打給古氏看的意思,只要她心軟了,後面的事情自然好辦多了,兒子再不成器,再讓做父親的失望,那也是親生的骨肉,哪能真打死他,真看著他名聲前途盡毀呢?
兼之簡君安也在一旁勸他:“父親,二弟既已知道錯了,您就別打了罷,還是想想該怎麼善了此事的好,武定伯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跟古氏一樣,他雖也惱怒失望於弟弟的不爭氣與無情無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