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簡君平被父女兩個堵得說不出話來了,誰讓的確是簡菡與陸氏有錯在先,且這錯的確不是小錯,而是大錯特錯呢?
崇安侯隨即接道:“潯丫頭這話說得極是,若實在不願意出嫁,這兩樣東西簡菡你就隨便挑一樣罷,如你大姐姐所說,進了姑子庵,也定不會委屈了你,喪禮也定會與你風光大辦的。”
這下簡菡情知大勢已去,連站都站不住,更別說再鬧騰了,雙腿一軟,眼前一黑,便又一次不省人事了。
唬得陸氏慘叫一聲:“菡兒,你怎麼了,你別嚇娘,別嚇娘啊……”連滾帶爬的上前,又是給簡菡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忙活起來,眼淚跟斷了線似的,怎麼止也止不住。
簡君平也知道大勢已去了,因女兒落得如廝可憐的下場,對她做的錯事反倒怪不起來了,連帶看陸氏都消氣不少,因疲憊的向崇安侯道:“父親,既然事情已經定了下來,我連夜便帶了菡丫頭與陸氏回去成嗎,也省得她們再留在這裡,白惹您生氣,京中我這陣子公務著實繁忙,明兒又有大朝會,也實在走不開,只能過陣子得了閒,再來承歡盡孝於您膝下了。”
崇安侯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是別來承歡我膝下了,你不來我還能多活幾日!只是事情還沒完,你急什麼,等事情完了,你再離開也不遲!”
說著看向陸氏:“這個女人,是萬萬不能再留在簡家,萬萬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你待會兒回去,只帶了簡菡即可,至於這個女人,我自會送去你母親以前的陪嫁莊子上,讓她在那裡反省的。你當年離京前,是如何興風作浪的,自前番回京後,又是如何上躥下跳的,本侯也懶得再與你理論,本侯只後悔,當年哪怕拼著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也不該讓你進門,待你們回京後,也該把幾個孩子留在侯府親自教養的,看看他們都讓你教成了什麼樣兒!你手上必定也是有人命的,就去莊子裡清靜清靜,只當思過罷,待過個十年二十年的,你的兒女們有了出息,當然就能把你從莊子上接出來,享享兒孫清福,反之,就就老死在莊子上罷!”
前半段話是與簡君平說的,後半段話卻是與陸氏說的。
驚得陸氏如被雷劈一般,也顧不得簡菡了,立時慘叫起來:“侯爺,不要,求您不要……我陪著二爺在瀘定患難近十載,把二爺照顧得無微不至,還為二爺生了三個兒女,為簡家開枝散葉,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侯爺您不能這樣對我……”
想著崇安侯是油鹽不進的,忙拉著簡君平嚎啕起來:“二爺,您幫我替侯爺說項一下,千萬別送我去莊子上啊,菡兒落得如此下場,淙兒與泓兒又都還小,我怎麼能離開,沒孃的孩子像根草,我若是離開了,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便會被人給生吞活剝了?二爺,求求您,替我說幾句好話罷,我不能被送走,一定要留下啊……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就因為我一時糊塗犯了錯,便全部被抹殺了嗎……”
簡君平見陸氏哭得可憐,想起二人這些年的情分,又怎麼可能絲毫都不心軟。
因看向崇安侯遲疑道:“父親,陸氏好歹也是有誥命在身的,四時八節都得進宮朝賀,總不能一直告病罷?而且孩子們都還小,家裡也必須得有人主持中饋,要不這樣,您改別的法子罰她,要打板子或是要罰抄《女誡》《女則》都使得,送走就不必了罷,動靜鬧得太大,旁人才真是不動疑也得動疑,不笑話兒也得笑話兒了。”
“你還怕人笑話兒?”崇安侯譏誚一笑,“早在你以妾充妻,嫡庶不分時,就該被人笑話兒夠了,怎麼如今還怕人笑話兒,你的臉皮幾時變得這麼薄了?我告訴你,我心意已絕,就算這會兒是皇上親自來了,也休想我改變決定,你再囉嗦,我就將陸氏送去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讓她日夜做活,不得停歇,將來就算淙哥兒泓哥兒有了出息,也休想再找到她!”
頓了頓,繼續道:“至於你說的陸氏有誥命在身,須定期入宮朝賀,不能一直稱病,這還不簡單,把她的誥命褫了,給古氏便是,你當初既有能耐給她誥命,如今自然也有能耐給古氏。連幾個孩子和你府裡的中饋,都可以一併交給古氏,當年她一個人主持侯府的中饋,尚且沒出過錯兒了,何況你那個小家?好歹如今沫丫頭也是正經的小主,是皇上的人了,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才是!”
這話倒是與當初簡君平威脅陸氏的話不謀而合了,唬得陸氏滿眼都是恐懼之色,禁不住發起抖來。
若真讓古氏得了她的誥命,把持了府裡主持中饋的權利,她就算哪日能回府裡,也只能再屈居古氏之下,看古氏的臉色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