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道:“起來就忙這忙那的,還沒來得及去呢,你要去,整好我們一起。”說完起身簡單收拾了一番,母女兩個一道去了景明院。
還在半路,就得到訊息,平雋探望崇安侯來了。
簡潯因笑向平氏道:“母親不是說表哥升了兵部侍郎,日日忙得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嗎,今兒怎麼有空過來探望祖父?”
頓了頓,又道:“表哥如今已是從二品的侍郎了,以他的才德本領,將來擢尚書乃至入閣拜相,都是指日可待,可是真正光宗耀祖了,外祖父舅舅他們必定都很高興罷?”
前兒簡潯回來後,在自己屋裡與平氏說體己話兒時,因她問及了平雋及平家的情況,平氏便略提了提,所以簡潯知道平雋因戰功顯赫,又允文允武,由明貞帝擢為了兵部侍郎之事,當時還曾在心裡暗忖,明貞帝雖向來不靠譜,擢升平雋一事倒是極明智的,這樣的人才都不重用了,大鄴還有可用之人嗎?
也知道了平家在前番逆王作亂時,因著家族人口眾多,平西侯還把所有族人都集中到了自家住下,然後外院讓家裡的護院男僕和男丁日夜輪流巡防,內院則由女眷婆子們日夜輪流巡防,兼之平西侯八面玲瓏手段過人,與逆王手下將領幾經交涉後,對方也不敢輕易對這樣一個世家大族出手,於是在盛京城絕大多數富貴人家都遭了殃的前提下,平家卻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由此也足見家族人丁興旺的好處了,似崇安侯府這樣人丁單薄,卻僥倖保住了闔家性命的,滿盛京也再找不出第二家了。
平氏聞言,嘆道:“你外祖父舅舅們的確很高興,原本已定了栽培你大表哥做家族接班人的,又因此動搖了,將來旁支比嫡支強出太多,不是要禍起蕭牆嗎?偏你表哥說什麼也不肯答應娶親,日日所謂的忙得沒時間回家去,其實也是不想回去聽你外祖母和舅母嘮叨……不過,他忙也是真的,要不,你待會兒見了他,替你外祖母和舅母勸勸他?他年紀是真不小了,再拖下去,哪還有好姑娘等著他娶?”
她更擔心侄子還惦記著女兒,只有讓他也成了親,有了妻兒後,他才能徹底的死心了。
這話簡潯還真不好答應,平雋先前都差點兒逼她以身相許了,他的心意如何不言而喻,若沒有這回事,她或許還可以勸勸他,有了這回事後,卻是任何人都能在他的終身大事上勸他,惟獨她不能了。
只能向平氏道:“母親別擔心,也許是表哥的緣分還沒到罷,等緣分到了,自然也就好了,不是有句話叫‘好事多磨’嗎,我回頭見了他,若時機得宜,會適當勸勸他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聽進去了。”
話音未落,平氏已道:“你願意勸他已經足夠了,至於他能不能聽進去,就是他的事了,他那個性子,只要自己不願意的事,誰也勉強不了他,我們能做過的,也不過就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好在經過這一次的動亂,切身體會到了“人有旦夕禍福”這句話的真諦,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平雋是投了軍,才會有如今大好前程的,孃家父母兄嫂與她的關係都改善了不少,也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說話間,母女兩個已到了景明院。
進屋一看,果然平雋正陪著崇安侯說話兒,身上還穿著官服,說不出的清貴軒昂,顯然是一下朝便過來的。
瞧得平氏與簡潯進來,平雋忙起身給平氏見禮:“姑母。”又與簡潯打招呼,“表妹,好久不見,一切都好罷?”
簡潯屈膝給他行了禮,方笑道:“我一切都好,看錶哥的樣子,應當也是一切都好,還沒恭喜表哥高升呢,表哥高升也就罷了,要緊的是天下萬民都有福了。”
且李如海也對他構不成威脅了,前者如今也不過就比他高半級而已,何況兵部掌管著天下兵馬的調遣和軍餉糧草等的下撥籌備,向來只有總兵府討好兵部,看兵部臉色過日子,還沒聽說過兵部要受總兵府掣肘的,平雋還是侍郎,年輕有為,只要不出意外,將來勢必要成為尚書,在兵部說一不二的,李如海這會兒應當已悔青了腸子,當初不該那樣逼平雋,不然如今自家就有現成的靠山了罷?
平雋笑道:“什麼高升不高升的,不過就是朝廷暫時無人可用,我順勢而上罷了,實則才德都不足以當此大任,不過能為將士百姓們做點實事,我還是樂意之至的。”
崇安侯在一旁笑道:“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你姑父姑母前兒還與我說,怕你少年得志,不自覺就膨脹了,得意忘形了,慢慢的一腔熱血也冷卻下來,跟那些個尸位素餐的官員一樣麻木不仁了,如今親耳聽你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