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止血結了一層薄痂,這一撞,又裂開了,雖說血流的不多,可不利於傷口復原。
“原本這傷就比別的箭傷好的慢。”沈嫣瞪了他一眼,別人受傷是老實躺著修養,他這幾日沒休息好,之前箭上還淬了毒,更是好的慢了,他卻還不老實。
紀凜有些無辜,如何說呢,聖人都不一定老實。
稍退了紅暈,依舊是面若桃花,微腫的嘴唇上透著晶瑩,她還瞪大眼看他,水盈盈的,哪處對他而言都是致命誘惑。
紀凜轉頭看重新上藥包紮過的左手臂,只能先將心思歇下。
“圍場回來之後皇上就沒去過各宮。”即便是裝樣子,也不能太過於敷衍啊。
“明日我就去。”紀凜點點頭,他正好有打算。
沈嫣替他脫了外衣,夜已深,沒再多說什麼,兩個人就寢。
接連忙了幾日,沐浴過後,歇下了疲憊,紀凜睡著的很快,反倒是沈嫣,還醒著。
沈嫣枕在他的手臂上,即便是睡著了,右手還牢牢護在她後背處,她抬起頭,適應了帳內的昏暗後,這麼近的距離,能將他看的很清楚。
是瘦了。
受了傷都沒能好好養病。
沈嫣輕輕撫了下他的眉宇,白家是一根肋刺,要拔掉,自己也得受重傷,所以不能操之過急,要麼緩之,要麼一擊必殺。
之所以這次查的這麼緊,恐怕也是因為她。
一國之君是不能容忍這樣的事,初登基時不穩,到後來必定是要將這些人壓下去的,沈家出了個皇后,已經足夠惹眼,所以祖父在支援皇上登基後,對朝堂上的事插手的並不多,再者祖父年紀也大了,爵位都傳給了父親,也能有理由不管事。
倒是那白家,白侯爺和父親年紀相仿,正值時候,不可能歇的下心思。
儘管皇上是被人推上去的,儘管他不如二皇子,沒有經過正統的培養,也不被先帝重視過,可到底身上流淌的是紀家人的血,是先帝的兒子,哪能真的這麼好拿捏,要沈嫣來說,皇上比二皇子還要來的固執。
沈嫣撫平他微皺起來的眉宇,往他懷裡靠了靠,迷上了眼。
…………
四更天時服侍皇上起來,送他離開後,沈嫣寫了一封信,讓紅鶯清早出宮一趟,送去大當鋪給周羽。
用過早膳後,天微亮,各宮那兒前來請安。
六月初夏時正值賞荷的季節,宮中要舉行宴會,這差事原本白貴妃會應承了去,不過這次她卻以身體抱恙推脫了。
瞧著人是瘦了些,從圍場狩獵回來之後,白貴妃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太好,沈嫣心知肚明,也不會當著面去點破,既然她推拒了,便將這件事交給了陳昭儀來協辦。
姜淑妃倒是想接,但孫家出的那樁事,姜家那兒如今恨不得要將和孫家有關的都給撇清,她也是分身乏術。
底下別的人沒有意見,如今四妃中就坐了淑妃,其餘幾個空著,大半年來也沒見誰晉升,陳昭儀是三位娘娘之下品階最高的,交給她是理所應當。
原本勢頭大好的方容華忽然失寵,這出乎了許多人的預料,但最近皇宮中受圍場遇襲之事影響,也就沒人專程去笑話這件事,只當方容華是個傻的,皇上不去清秋閣,她反倒是越活越豐潤了,氣色也越來越好,不是傻是什麼。
可就是她們心想的傻子,當天請安過後,當晚卻成了首先被臨幸的一個。
半個月沒到過後宮的皇上,首先去了清秋閣。
這連沈嫣都沒料到,她早前提過一次,以為皇上不會再去。
清秋閣這兒,方容華更是沒料到皇上會過來,自從去年十二月之後皇上就沒到過清秋閣,怎麼忽然間就來了。
縱使再想不明白,該準備的還是得準備,方容華出去迎接時心裡還惴惴不安,這不安都已經染到了臉上,皇上來多久,及時走,來這兒是為了看公文還是看書,還是要和她下棋,還是聽她彈琴……
紀凜走進來,李福手裡拎著兩壇酒。
皇上讓她陪喝酒。
方容華有些懵:“喝……喝酒?”
可她酒量很差啊,不會喝酒。
待她反應過來,李福帶人已經布了桌,都不用方容華底下的人來,方容華心裡更惶恐了,看著擺在桌上的酒罈和一些菜,連吃食都準備好了,皇上這是要做什麼?
紀凜不是沒看到她的這些反應,指了指對面的塌:“坐下。”
方容華撐了抹笑意,坐下後雙手捏著衣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