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重華宮?重華宮裡住的是什麼人,母后為什麼不讓朕靠近?”
李太后怒極而怨:“皇帝,哀家再跟你說一遍。重華宮裡住的是你父皇的嬪妃。此嬪妃十惡不赫,忤逆先帝,你父皇對她深惡痛絕,令其幽禁深宮,直至生老病死,任何人不得靠近。”
趙靖琪不以為然道:“既然是父皇的口喻,朕不靠近便是。只是今夜之事,並非崔侍讀之錯。他與朕月下散步,隨性而為,並非故意將朕帶到那裡。還請母后明察。”
“隨性而為,並非故意。”
李太后冷哼一聲,眼中掛著一層冰霜。
“他欺皇帝年少無知便罷了,哀家豈能讓他矇蔽。此子心機深重,陰險無比,哀家此回若放過他,這偌大的深宮,還有誰將先帝的話,放在心裡?”
趙靖琪懇切道:“不過是小事一樁,母后何苦弄得人盡皆知。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豈不太平。”
“不可!”李太后怒拍桌案。
趙靖琪見她態度強硬,心頭那股子怒火猛的竄了上來。想剛才自己堂堂皇帝,居然被侍衛所攔,任他大發雷霆,那侍衛們始終不肯退讓半步。
顏面何在?
龍威何在?
趙靖琪咬牙道:“母后,朕是皇帝,九五之尊。母后不讓朕靠近重華宮,也就罷了,朕連保個人,母后都要阻攔嗎?”
李太后似被一記悶棒打中,後退一步道:“皇帝,此子狼心叵測啊,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知道什麼母后?”趙靖琪追問。
“……”李太后啞口無言。
趙靖琪痛心疾首道:“朕只知道母后小題大做,非要至崔侍讀死地。”
“你……你……你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崔瑾辰,敢責怪哀家?”
李太后心中大悲,看向趙靖琪的目光帶著無邊的冷意。
趙靖琪嚇得心頭一凜,忙跪倒在地:“母后,請三思啊!”
“貴妃娘娘到!”
……
林南一進宮殿,目光略略一掃,二話不說,跪倒在趙靖琪邊上。
李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何事?”
林南不去理會趙靖琪看她的眼神,笑意盈面道:“今日中秋,師妹林西特意著人送了些月餅到臣妾宮裡。臣妾剛剛嘗過了,滋味賞可,特意給母后送些過來。”
李太后一聽林西二字,臉色一點點緩和。
“既送給你的,何苦再拿過來。”
林南笑道:“太后有所不知。這幾塊月餅原是丫頭親手做的,因是頭一回做,也不知道滋味如何,故偷偷摸摸的派人送到了臣妾宮裡,還再三叮囑臣妾,若嘗著好,定要給太后送些過去;若嘗著不好,可萬萬不能讓太后知道。”
李太后不由奇道:“這是為何?”
林南嗔笑道:“丫頭說了,吃壞了師姐沒什麼,吃壞了太后老人家,她下回再要問您討要好處,可就沒臉囉!”
李太后撲哧笑出聲,目光在林南身上打了個轉。看來這貴妃,也不是一無事處,眼色還是有幾分的。
半晌,李太后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離去。
趙靖琪不甘心就此離去,正欲再說,卻被林南一把拉住。
兩人交換過一個眼神,一同告退。
……
皇帝,貴妃二人剛出長門宮,守在外頭的春陽便匆匆進來。
“太后!”
李太后目光落在那幾塊月餅上,神色幽暗不明。
“太后!”
春陽小心翼翼又喚了一聲。
李太后抬起頭,道:“查出了什麼?”
春陽搖頭:“回太后,崔侍讀那裡什麼都查不出。不過,重陽宮最近有個跑腿的小宮女,進出頻繁。”
李太后眸色一沉,長長吸了口氣:“她——到底忍不住了!”
“會不會是皇上要大婚的緣故?”
李太后冷哼一聲:“傳哀家的令,重陽宮所有跑腿的宮女,太監,殺無赦!哀家許久不曾動她了,也是該警示一二,勉得她忘了天高地厚!”
“是,太后!”
春陽應下,又道:“崔侍讀那邊,太后打算怎麼處置?”
李太后臉一黑,厲聲道:“先關著,令孫統領給我好好審!”
“是,太后!”
“慢著!”
春陽轉身:“太后還有什麼吩咐?”
“她……早晚……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