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默默看了他一眼,道:“兒子啊,崔家那小子你打算救?”
林北點頭:“九州之上。崔家門生頗多。咱們的生意有了崔家,如虎添冀。商人雖然逐利,可光有利不行,想讓崔家心甘情願替咱們開拓,崔瑾辰這事,便是個很好的契機。”
靜王搓了搓手,老謀深算道:“此只為一。九州四大世家。崔家居一席。他日若是咱們父子倆……”
靜王嘿嘿一笑:“倒也少不了崔家擲臂一呼!送上門的機會。兒子,不可錯失啊!”
林北靜默默不語。
“此事,要不要老子出面周旋一下?”
林北思了思:“義父身份貴重。尚未到出面的時候。此事先看小西能不能將太后說動。”
……
林南一口氣將昨夜的事情說完,方才端起茶盅,輕啜了幾口。
林西聽罷,俏臉冷凝。一言不發。她想起幾月前,崔瑾辰似乎與她說起過重華宮的事情。如此說來。這廝並非無緣無故帶皇帝去重華宮,太后也並非無緣無故的大動干戈。
林西抽絲剝繭,猜想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林南將一盤新鮮的葡萄往前推了推,道:“小西。太后連皇上的求情都置之不理,此事不大好辦。”
林西輕輕嘆了口氣,道:“不好辦。也得硬著頭皮辦。師姐,我去太后宮裡向春陽打聽打聽。就不陪你說話了。”
“慢著!”
林南一把拉住:“盡力就行。別把自己摺進去,太后雖然寵你,並不代表事事都依你。”
林西咬咬牙道:“師姐放心,我有分寸。”
……
一夜未睡的崔瑾辰,自然不知道因為他的事,宮裡宮外多少人在忙碌著,揪心著。
他靠在牆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自顧自玩著手中的玉佩。
立在對面的孫欣傑,赤紅著眼睛,怒色浮面,顯然對他毫無辦法。
“崔侍讀,咱們倆磨了一夜,你累,我也累。倒不如老老實實供了,大家都省事。”
崔瑾辰斜看他一眼,道:“孫統領,我說了無數遍了,昨夜不過是迷了路,並非我要故意將皇上帶去那邊。你若不信,只管去察。我還有幾天就要出宮去了,何必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不自在。”
孫欣傑陰霾布臉,冷冷道:“好,好,好,小子,算你狠,你的話,我定會向太后如實彙報。生死——聽天由命罷!”
說罷,長袍一翻,揚長而去。
崔瑾辰待人離開,頹然倒地,眼中透出絕望。
……
林西入了長門宮,誰知春陽服侍太后上早朝去了。她暗下叫來平日裡幾個要好的宮女,打聽了半天,卻終是一無所得。
正躊躇著,太后已經回宮。林西心下一動,便迎了上去。
“祖母,昨兒的月餅好吃不好吃啊?”林西像牛皮糖一樣黏了上去。
李太后何等人也,心思稍稍一動,便知道林西此行的目的。心道這崔家人也不蠢,居然求到這孩子跟前。好快的動作。
李太后想至此,臉一板,道:“來人,送林姑娘回府?”
林西正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太后的臉色,聽言一愣。心道我話還未說出口呢,太后就要趕我走,看來這崔瑾辰果真將太后惹怒了。
林西迅速垂下了眼瞼,小手輕輕扯了扯太后的袖子,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樣子。
“太后……”
李太后心一軟,放柔了聲音道:“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摻和進來的。”
林西咬了咬牙,抬起頭,眼裡含了一包淚,楚楚可憐道:“祖母,小西並非想替那人說情,實在是因為當初在侯府做丫鬟時,他常常照拂我。老爹在世時常說,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所以……所以……”
李太后深深看了她兩眼:“是誰找上你的?”
林西心道瞞是瞞不過的,倒不如實話實說。
“回祖母,是高府大少爺高子瞻!”
“哀家猜著便是他。我且問你,這人前些日子還嫌棄你出身不高,你為何要答應他?”
林西想了想,道:“回太后,嫌棄我出身的並非是他,他對我一片真心,為了我還和府中長輩鬧僵。這份情義,我無以回報,只有……只有……”
“孩子,你到底還是年輕啊!”
李太后長嘆一聲,將林西摟進懷中。
“不圖回報的才叫情義,挾恩以圖的,那叫算計。好了,你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