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看穿了林西心中所想。忽然出聲道。
“救命之恩,是該報的。”
林西眼珠滴溜直,道:“敢問這位英雄,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大塊頭目光炯炯:“姓柳,柳柏梅!魏國人,來莘國做些小買賣。”
“撲哧!”林西一個沒忍住,掩口而笑。
堂堂七尺男兒,起個什麼名不好,居然又是姓柳,又是叫梅的,弄得花枝招展,一派春色。
“你笑什麼?”
“我想到了一首詩。”
“什麼詩?”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好詩!”
林西心道自然是好詩。
“柳英雄一身武藝,敢問做的是何買賣?”
柳柏梅聽她如此一問,眸光深暗。
好個聰慧的姑娘,含而不露,偏偏問題極為刁鑽。一身武藝對上做何買賣,言下之意,你這回來莫非又要到相府做賊?
柳柏梅咧嘴笑道:“姑娘花拳秀腿,時而醜露,時而美貌,不知是哪家的閨中女子。”
話中有話,意中有意,林西乾笑兩聲,客套道:“彼此,彼此!”
“好說,好說!”柳柏梅隨即還言。
兩人相視而笑,心中一片清明,偏臉上裝著糊塗。
這人是何來路,幾次三番遇見,是湊巧,還是有意為之。林西暗下多了個心眼。
這姑娘與宋家小姐似乎有些淵源,不知可否從她身上,打探到一些訊息。柳柏梅心思浮動。
相顧無言,屋裡短暫的沉靜。
此時,德月樓夥計端著托盤上菜,兩人同時拿起茶盅,掩了各自的神色。
夏風與秋雨二人,侍立在林西身後,目光一眨不眨的瞧著對面的男子,心下時時防備著。
林西到底是席間的主人,等菜上齊,素手拿起酒盅,舉杯笑道:“清酒一杯,以謝恩情!柳英雄,從此後,兩不相欠!”
林西今日穿了件素色小襖,頭上珠釵幾點,顯得人淡如菊。偏偏一雙眼睛又紅又腫,似剛剛哭過一般。
兩不相欠,是指從此是路人嗎?
柳柏梅不知為何,眸色一暗,沉聲道:“我的朋友兄弟,一般都喚我梅梅,姑娘若不介意,也可如此喚我!”
“咳咳咳……”
林西一口熱酒剛嚥下,聽到“梅梅”二字,嗆得刻出聲來。
柳柏梅見她臉掙得通紅,一雙眼睛含著霧氣,蔥段一樣的玉手,指著她,臉上似嗔似笑,說不出的嬌豔動人,心頭莫名一動。
夏風忙上前順著林西的後背,關心道:“姑娘可有事?”
林西點點頭,又搖搖頭,半晌才啞著聲,自嘲道:“普天之下,因一個名字,而被酒水嗆死的人,捨我其誰!”
柳柏梅見她言語風趣,不由笑道:“倒是我的錯!”
“確是你的錯。梅梅二字……”
林西上下打量,笑道:“實不相配!”
柳柏梅忡怔,隨即展顏一笑:“父母所賜,不敢嫌棄。敢問姑娘貴姓大名?”
“林西!雙木林,東西南北的西!”
“林西?”
柳柏梅喃喃自語:“今日莘國迎貴妃入宮,我聽聞貴妃原名為林南,不知與姑娘有何關係?”
林西抬起眼,深深凝視眼前如山一般沉穩的男子,試探道:“柳英雄打探的可真清楚啊!”
柳柏梅瞳目微縮,笑道:“如此盛事,普天之下,有誰不知,何需我去打探。”
林西調皮一笑,媚色輕流,道:“柳英雄,雖說你救了我兩次,咱們卻……不是太熟。朋友相處之道,在於一個度字。柳英雄,你說我說得可對?”
言下之意,你丫的給我閉嘴,吃你的飯,喝你的酒,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少問。
柳柏梅心跳加快兩拍,笑道:“逍遙侯府的小姐,果然厲害。林西,我敬你!”
林西見他直呼其名,無可奈何的翻了兩個白眼,道:“英雄,請!”
……
“小姐,今日之事,小姐做得有些過了!”
小月跪在宋夕身後,替她將亂的發地髻重梳,一邊輕聲道。
宋夕一掌拍在車壁上,咬牙道:“我也不知為何會如此。”
宋夕這話顯然有假。
今日貴妃入宮,再過七日,四妃入宮。接下來,待過了皇帝一週年忌,封后的旨意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