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保護的情況下,才會讓百姓出城照看。
不過到了年關,地裡的活計也沒有多少了,倒是來年一開春,便會進入農忙期,相比之不得不冷清下來的除夕,大多數百姓還是擔心到來年開春時這場仗能否打完。要知錯過了春忙,可就是一年的損失。
今年的北風格外寒冷,乾燥異常,到了這時節,反常的沒有雨雪降下來。
在上谷騎兵的幫襯下,小化城百姓的臨時居所很快搭建完畢,百姓們也就住了進去。
天氣陰冷,天空像是被一張巨大的餅蓋住,陰陰的,壓迫著本就蒼白的小化城。
小化城外,通向各個方向的道路上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遊騎從各個方向奔回,帶來匈奴騎兵行動的最新訊息。
秦城和輕重騎的六個軍侯立在李廣的中軍大帳,看著遊騎一個一個奔進來,隨著遊騎的稟報,李廣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陰沉。
“遠的村鎮,如長梁,小河子,三道,近的村鎮,如二臺,沙溝,這幾日來接連受到匈奴騎兵的侵擾!這群狗…娘養的匈奴蠻子,找不到人就燒房,燒田,無惡不作,當真是可恨之極,可恨之極!”李廣將手中的竹簡重重拍在將案上,幾乎是吼道,臉部肌肉的抽搐帶動著鬍鬚都一顫一顫的。
“區區不到兩千匈奴蠻子,竟然視我三千大漢軍士如無物,在我大漢境內肆意,簡直是氣煞我也!這群直娘賊到底哪裡來得底氣,竟然如此囂張,他就真不怕我大漢鐵軍攻入他大漠,滅了他的王庭,燒了他的聖城?!”
李廣在將案後咆哮,站立帳內的一干高階將領卻只能低著頭沉默。在場的人,哪個不是浴血…拼殺才能站在這裡?沒人真會畏懼了這些匈奴騎兵,不說其他,就是讓這六個軍侯自己帶著自己的部署去擊殺任意一股匈奴,都不會有人說一個不字。
但是眼下,眾位將領只能憋著氣,將憤怒生生壓下。
因為李廣和秦城這幾日已經說的很清楚,全軍固守小化城,有敢言出戰者,軍法從事!
前兩日馬大山去質疑秦城的軍令,不就捱了軍棍麼?
正是因為如此,李廣才會如此憤怒。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李廣的憤怒不是給匈奴人氣出來的,而是給自己憋出來的!
因為漢軍不能出征!
四股匈奴,擊殺那一股都不妥,分兵就更加不妥,大軍離了小化城就更加不妥。
問題是,即便是大軍要出擊,還不一定能找到匈奴騎兵。
三五百人的小股騎兵,來無影去無蹤,如何尋得到?即便是尋得了,他們要跑,又如何抓的到?
所以李廣一直在等,在等他和秦城看好的那個時機出現。
只是在時機未到之時,這種等待太折磨人了些。
李廣在軍帳發了一通脾氣,終究是沒有下令盲目出擊。這種等待雖然折磨人,但卻是當下規避不必要風險和損失的最好辦法。
眾將士從軍帳出來,個個臉色不善,秦城也是凝神沉思。
“紀將軍,如何?將軍可准許出戰了?”紀鑄一出軍帳,便被李敢一把拉住,他已經貓在軍帳外等待很久了,這幾日近的遠的不少村鎮受到匈奴騎兵的侵襲,他也是早有耳聞。如今姑且不說渴望建功立業,李敢一門心思只希望能出一口惡氣,好好教訓教訓匈奴騎兵,讓他們不要如此肆無忌憚的囂張。
紀鑄搖搖頭,便沉著臉大步走開了。
李敢氣得罵了一句娘,卻正好看到從軍帳中走出來的秦城。對於漢軍的不戰策略,就算別人不知,李敢也知道是秦城的主意,何況此事早已被全軍上下知曉。看到秦城這個“罪魁禍首”出來,李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跑過去擋住秦城,厲聲道:“秦將軍,我等為何不出戰?我軍何時能出戰?”
李敢本就一直不服秦城,自從被秦城安排做了一個小小的隊正,他就憋著一肚子氣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來,證明自己比秦城這個鄉巴佬強,此番出征,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好好表現一番,奈何這仗還沒怎麼打,秦城就出了個不出戰的主意,這讓李敢在心中認定這是秦城的軟弱,誤了大軍!心中早已對秦城萬分不爽。
秦城瞥了氣勢洶洶的李敢一眼,“李隊正聽軍令行事便可。”說完便要繞開李敢。
“秦城!”李敢一聲大喝,也顧不得什麼上下級,再次閃身擋住秦城,質問道:“你不敢出戰自己不出戰即可,為何要攔著全軍行動?說什麼找不到匈奴人的蹤影,都是狗屁!之前漢軍哪次不是去尋找匈奴賊決戰,你這回畏畏縮縮可是誤了軍國大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