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倔強,很不討喜。武思芳忍不住推開窗,卻側著身子並不看他,只冷冷道,“那倒不必。算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武思芳也不需要任何人仰慕,所以你別成日裡戴個面具在我眼前晃盪,我瞧著很不舒服。”
“娘子!”她的話像針尖一樣,刺得他生疼,“容小人解釋,小人容貌受損,怕汙了娘子的眼,這才……。。”
“哎呀!那就更不能留你了!我這人膚淺,最喜歡以貌取人。 你打聽打聽,武家上下,從書僮到廚郎,哪個沒有幾分姿色?美人在眼前杵著,看著舒坦!醜的只會讓人糟心!譚大俠是人才我不否認,可任憑你武藝再強,相貌不好,我實在是,…。難以容忍!……還請另尋高就吧!”武思芳背過身去,硬著頭皮冷冷答他。她受不了他乞求的那種目光,灼熱,誠懇。譚家二郎讓她滿腦子都是疑問,攪得她頭心神不寧,她不想深究,更不想招惹麻煩。
譚二郎不再說話,明澈的眼眸裡飄出無限哀傷。她說的或許是對的,從前在京都,她肯正眼瞧他,到後來肯寵他,任他在她面前意氣囂張,還不就是因著他貌美麼?如今,他一無所有,再拿什麼博得她的歡心?
孤傲如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卑微如塵。他無法直接面對武思芳,可又極度渴望再次站在她面前。他也沒有武晗那樣的胸懷,愛一個人,只要能看見她就好。他求的是長相廝守,攜手白頭,可惜造化弄人,局面有些難以挽回了。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光明正大的,一點一點地靠近她?
該怎麼做……。。
他失了精神頭兒,微彎了腰,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靜默不語。春寒料峭,冷風捲著塵土打著旋兒掃過一地蕭索,陽光無精打采,將他身後的影子淡淡投在地上,時有時無,無端讓人倍感淒涼。
他在院子站了半晌,終是離開了,轉身的瞬間,眼淚忍不住滴下來,瞬間滲入地面上的青磚,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一章吧,這一卷結束了。看看晚上能不能再更一章。完結倒計時開始,作者是真心著急。
☆、羊肉湯
二月頭上又下了一場薄薄的春雪,比起去年,金流城的冷冬過於長了,天氣總不見回暖。過完了年,武思芳也沒法窩在家裡繼續享清福,冒著冷風裹著狐裘在關西道上輪番跑,馬不停蹄地巡查武家開在各處的酒肆和店鋪,雖然忙碌,但日子過得順風順水。
如今的武家,在眾人眼中今非昔比,當屬名副其實的金流第一家。武氏雖然人丁單薄,可財力雄厚,人脈四通八達,單說武家的庶子,才封了容華,自打省親之後,又晉了御卿,一時間武家滿門榮耀,羨煞旁人,而國姑武思芳別說是在金流城,即便是在整個關西道上橫著走,都沒人敢吱聲了。
武思芳為人性子活泛,不張揚,亦非跋扈之輩,也從不以皇親國戚自居,反倒落下個好名聲,是以權貴都想和她攀交情,商賈都想和她做買賣,能將自己家的兒郎嫁給金流城獨一無二的大財主武思芳,更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夢想。
連日來,武家門庭若市,媒人來來往往,沒有一天斷過。武思芳的年紀實在不小了,除卻武家眾人殷切期盼她迎娶新主父,遠在北州的蘇氏也是“虎視眈眈”,並時不時地威脅武思芳,若是再定不下來,他可就要做主了。北州人傑地靈,有的是好兒郎,蘇氏如今雖然一心在家撫養自己的幼女,可長女武思芳的事情從來都沒忘記過,他一直忙裡偷閒地張羅,有了閤眼緣的,便將生成八字並小像託人送過來叫武思芳拿主意。路途遙遠,蘇氏如此費心勞神,讓武思芳很是感動。
只不過大家忙活這麼些天,也沒忙出個什麼結果,挑花了眼,不知道哪個是最好的。武思芳自有她的事情要做,也不大上心自己的親事,娶夫都是赫連氏給張羅著,後來她倒是發了話,看著差不多,合適的兒郎,都寫在一處,報上去知會宮城裡的御卿大人,請他定下就是了。
武思芳自關西道上巡查了一圈兒,月底回了金流,同時也等到了御卿大人的答覆。沒有料到的是,武大人竟然沒有挑上一個閤眼緣兒的,金筆親書狗刨體一封,叫國姑重選,並叮囑務必仔細著點兒,娶錯了人,禍害的是武氏一門。
武思芳無可奈何,武大人自打從入了宮,哪兒哪兒都開始講究了。眼界兒高太多,她只能望其項背。赫連無計可施,請她示下,武思芳撫一撫額頭,下定了決心,“算了,大人的要求太多,依著他的意思,我這輩子就別想再成親了。……咱們不能聽他的,看看北州王家老爺子怎麼說,實在不行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