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暖,不夠再找個來燒,相鳳,別杵著,讓少帥進來。”
相鳳慌忙避開。
苻秋鑽進帳子裡,紫煙過來給他脫靴,身上毛麾讓火一烤有點潮潤。苻秋由得人伺候,換過乾淨的長袍,又擦完手和臉,脖子也擦乾淨。
外頭零星傳來狼嘯。
苻秋歪在床上,端著藥的相鳳手一抖,勺子磕在碗上輕響。
帳子裡太靜,倒是好大一聲。
苻秋笑著說,“莫怕,好幾萬人,狼不敢來。狼也怕人。”
相鳳低著頭,朝門邊看了眼。熊沐在外面守著,兩天前在路上遇人行刺,雖說沒大事,熊沐就開始親自守著了。
“怎了?”苻秋對著相鳳端藥發抖的手看,索性自端過碗來,一口喝了。朝相鳳攤手。
相鳳把糖找出來,徑喂到他嘴裡。苻秋舔了舔嘴皮,紅潤的唇,清雋眉眼,看著比重傷那幾日好多了。
“喂,少帥。”熊沐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有屁話就說!”苻秋隨手抓了頂氈帽往門外丟。
熊沐指頭上晃著氈帽走了進來,“東子哥今晚可已回來了,剛從大帥那兒出來,我去把他叫過來。”熊沐曖昧地眨了眨眼。
苻秋推開他的頭,“愛來不來,叫什麼叫。滾回去睡覺。”被子一動,又想踹熊沐一腳。
熊沐倒是飛快彎腰出了帳子,想是找紫雲說話去了。
相鳳走到門邊,仔細著看了會兒,又回來讓苻秋睡。
苻秋便睡了。
結果沒睡多一會兒,又被搖醒了,苻秋白天睡得多,倒不生氣。斜靠在床上,聽相鳳說要跳給他看一支舞,這才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
相鳳解了大氅,底下掩著水紅色的舞衣,不是胡姬穿的那種,而是長可逶地的水袖,本拿細繩繫著,這會兒打散了叫人挪不開眼。
紅繡衣最襯膚色,相鳳身段極柔軟,縱無琴聲相伴,長髮如瀑,美目流盼,又有種陰陽倒錯之感。苻秋喉結略動了動,在相鳳快速旋轉時,有點想起曾在宮裡看過的,是他父皇一個寵妃,舞姿豔絕後宮,那時不懂,一支舞罷了。
這時才懂,舞是其次,彎腰劈叉都是幼功,奪人眼目。
重在眉眼裡的官司。
舞罷,苻秋一把拽住相鳳揮到臉上的水袖,上燻著很淺的香,相鳳眼中含嗔,順勢朝苻秋懷中倒。
苻秋卻歪了開去。
他犯難地揉了揉眉心,嗓子有點啞,“夜深了,去睡吧。”
相鳳麻溜地跪直身,三個響頭磕得苻秋莫名其妙,剛想說話,相鳳決絕起身。似是生了氣,走出帳門便沒回來。
當天晚上苻秋連做夢都是水袖糊了一臉,而且還很香,他抽抽鼻子,醒了,呆望著帳子裡的獸頭香爐,這才想起來是軍醫給他安眠聞的香。竟越來越香。
天光已亮,蹲在外頭呼哧吃麵的熊沐朝門內盯了眼,大聲道,“少帥醒啦,沒得面了,油條吃不吃。”
行軍早上吃頓豆漿油條已不錯。苻秋伸手,紫煙伺候著穿戴,剛答了聲吃。
紫雲端著盤進來,路過熊沐身邊略欠了欠身,才抬頭看苻秋,“少帥,豆漿沒有了,盛的稀飯,少吃點,晚上開宴,到了扈陽有好吃的。”
苻秋臉一沉,將就吃了兩口,差點沒被油條崩了牙,索性推到一邊。
紫雲進來收拾,苻秋一隻手在桌上敲,問,“相鳳呢?”
“不問東子哥了。”熊沐在門口搖頭晃腦。
苻秋站起來,走到熊沐身旁,熊沐急忙兩口把麵湯喝光,鼓著腮幫。
“相鳳呢?”苻秋揚起下巴,抬腳要踹。
熊沐兩眼一鼓,眼巴巴盯著苻秋身後。
苻秋揉揉拳頭,手肘一撞。
熊沐脖子一直,身屈起,拼命忍著把麵湯嚥了下去,手指擦去嘴角漏下來的一點,連喘兩口氣,才接過紫雲遞來的帕子擦嘴,“喏,東子哥來了。”
苻秋背脊一僵,抬步要走,後領子被扯了住,一臂橫到前胸,整個被連拖帶拽拉回帳中,帳門緊閉。
熊沐悠閒地擦著手,握著紫雲頭上的簪尾,輕一旋,笑眯眯道,“好看。”
苻秋被摔到床上,脖子下一條手臂勾著他,減去衝勢。
冰冷鎧甲硌著他,弄得他連連皺眉,一腳把東子踹翻在地。急促喘兩口氣,苻秋鼓著眼,兩腳抬起,威脅般地瞪著爬起身來的東子。
東子脫去鎧甲,兩手抓住他的腳踝,力氣極大,兩下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