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耐的沉默之後,皇帝說了醒來的第一句話:“東子呢?”
宮人們面面相覷。
恐懼令苻秋聲音發顫,千百種不妙的假設迅速掠過腦海,當時被爆炸帶來的衝擊撕裂的場景和畫面,回憶起來卻萬般清晰。不止一聲爆炸,東子好像匆匆說了幾句什麼,但爆破聲太大,他什麼都沒能聽清。
東子用自己的後背阻擋了爆破,緊接著他們在地上翻滾,粗重的喘息聲,煙塵鑽進鼻孔的氣味,還有火藥味,就在滾動的過程中,苻秋暈了過去。
這個認知讓他充滿了愧疚,更不妙的是宮人們一臉茫然,苻秋張了張嘴,他站立不穩,膝蓋一曲,太監趕緊把他扶住。
貌似是太監們的頭的陌生臉孔吩咐人去請太醫。
“朕不要太醫,東子呢?!”苻秋掛著擦傷的臉因怒意有些猙獰,表情堪稱恐怖。
太監不敢呼痛,眼淚汪汪地回道:“奴才,奴才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那誰知道?叫個知道的人來回話!”苻秋怒道。
被丟開了的太監連滾帶爬跑到寢殿外去通知各路大人,此時宮禁守衛已被薛元書全盤接管,他按劍站在臺階上,冷冷注視底下隨著“皇帝已經醒了”這個訊息亂成一團的朝臣,尤其是平素與夏容珏走得近的,同為袁光平門生那幾個年紀輕的官員。
已有沉不住氣地衝上來吼道:“既然皇上已經醒了,我要面聖。”薛元書連禁軍統領都算不上,官職低微,文官本不把他放在眼中,只是忌憚四周簷廊之下手持兵械的禁軍。
而皇帝見到薛元書的剎那,一口氣幾乎上不來。形勢驟然清晰,薛元書掌管了內宮兵力,他想幹什麼?然而苻秋最關心的並不是這個,他疲憊非常地按住眉心,焦躁都寫在臉上,眼眶裡血絲通紅。
“東子呢?”
“去他該去的地方了。”薛元書一身重黑武袍,按著腰間佩劍,玩味地勾著一邊嘴角,“皇上放心,東子救了臣一命,臣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放你孃的……”苻秋煩躁地揉搓頭髮,閉上眼又張開:“你們把他弄去哪兒了?朕告訴你,要是不能立刻見到他,朕立馬讓太子奉旨登基,你那些狗屁忠心都留到地下和先帝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