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臻笑了,“陶恭,我的私事你似乎關心過頭了!陳宏的事,是他自己犯下的罪孽,你不是一向自詡為大俠,除暴安良,怎麼突然幫起這些紈絝了?”
陶恭真的爆了,“顧臻,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些事都是劉暉和盧安栽贓陷害他的嗎?明明那些罪都是他們犯下的,他們也承認了,還是陳宏幫他們疏通關係,沒讓他們吃牢獄之災,如今倒好,竟然他們倒打一耙,試問他們哪裡有這本事,到底受了誰的指使誰的安排,非得我向你挑明嗎?”
顧臻看著陶恭,這個人他簡直快不認識了。
也對,他們曾經交好還是他沒有遠走他鄉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是個無憂無慮的世子爺。數年過去,也是聚少離多,一年難得碰回面吃回酒,談天說地,其實經歷過那麼多,連他自己都早已不是當年的他。
“陶恭,你還真是天真!他說什麼你便信什麼,反而跑來質問我?你我之前既然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又哪裡能稱做是朋友?”
“顧臻,你真的變了!你為了一個女人,不分青紅皂白,濫用權勢,連朋友衷心的規勸都聽不進去,我陶恭無話可說,就此別過!”
陶恭走得義憤填膺,顧臻差點被他給氣炸了。
“他這些年跟誰交往密切查出來了嗎?”
燕十六有些遲疑,“他好像跟誰都沒什麼來往,一直在長安城遊蕩,連離開的時間都很少。還依然以客棧為家,或者長期眠在青樓楚館。哦,對了,陳宏似乎幫他給過一次酒錢。那個時候一直與他相好的花魁娘子被人贖身,嫁做他人小妾。他因此低迷了數月,弄得身無分文,好多酒館看見他都趕人,陳宏就是在那個時候幫過他一次。”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有四年了吧。主人你那是剛好上任三鎮節度使。”
若只是一頓酒錢,真不至於能收買陶恭的人心。
顧臻一時也理不清頭緒,只讓人盯著這個陶恭,回府,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向阿璃宣佈:“明日好生拾掇拾掇,我帶你去面聖。”
阿璃吃飯的碗差點掉落,顧臻趕緊扶了扶。
阿璃有點慌:“面聖?為什麼?”
“你是皇上封的縣主,阿昭是皇上欽封的世子,早就該入宮謝恩了。”
阿璃惶惶然,臉上都僵了,面聖呢,一言不合就殺頭呢,能不怕嗎?
“真要去?”
“必須去!”
顧母在上頭看不下去了,瞪了顧臻一眼,明知道阿璃怕面聖,也不知道安慰,態度反而這般強硬,這孩子真是教人操心。
“莫怕,大概只是邀你進宮賞賞雪景,最多吃頓飯,沒事的。”
“是麼?”阿璃依然蒼白著一張笑臉驚魂未定。
“阿孃,你可要去?”顧臻問母親,私心裡他是真不希望母親跟龍皇帝見面,但一家人都去,阿孃卻不去,怎麼也說不過去。而這一年,阿孃一心都在阿璃和孩子身上,絲毫看不出對老皇帝有什麼留戀。雖然對老皇帝有些怨念,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十分尊重母親的。想必看到他們一下和樂融融,也該明白他們顧家不是他能夠插手的。
何況,有母親在,阿璃應該更輕鬆一些,孩子也有人幫忙看著,不至於在宮裡出什麼茬子。
顧母抬頭,對上顧臻的眼神,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確定他的真實心意,發現這孩子並不是敷衍,而是真誠的詢問,心裡安慰無比。若是放在以前,說她要進宮,估計這孩子得直接甩臉子給她看,可偏偏身份在那裡,一品誥命,很多國宴都是要參加的,總不能一直缺席,被人詬病託大事小,被人瞧出什麼不好的端倪事大。
“阿璃有些膽小,男人敘事時她也不好參與,萬一遇上宮裡那些個嬪妃,怕她不好應對。阿孃若在身邊,孩兒就不用擔心了!”見顧母不言,顧臻主動說道。
顧母失笑,原來還是為了阿璃。
“好好,我幫你看著阿璃還不行麼?”
阿璃臉有點紅,但這也不算矯情的時候,趕緊起身道謝。有顧母隨行,這顆心終於安放下來。
“那叫茹月也一起去吧,這孩子這兩天也憋壞了,教她散散心。”
顧臻自是沒意見,想了想,“阿勉也大了,他是你的親弟,也該去見見的。”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翌日一早,一行人就準備好,上馬車時,顧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看了半晌才發現,跟在母親身邊侍候的除了一個奶孃還有一個眼熟的侍女。與自己擦肩而過時,那淡漠神情,除了章嫻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