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之,豎子不足與謀”
陳燁嘴角綻起玩味的笑意,高拱徐階不和,最終成為政敵,必欲致對方於死地,明史早有記載。不過,明史上記載,兩人生隙,是因為高拱氣盛,自恃為裕王老師,不甘居於徐階之下,又因遭與徐階同鄉的給事中胡應嘉彈劾,高拱心疑胡應嘉是受徐階指使,從此大恨徐階,終成仇敵。
陳燁輕輕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越發玩味,沒想到還沒等胡應嘉粉墨登場,我倒先促成了兩人的不和。
陳燁輕輕伸展了一下身體,李準急忙上前,端起石桌茶盤內的紫砂壺到了一碗茶,端了過來,陳燁微笑著接過茶,一飲而盡,回味著說道:“密信告訴馮保,我很滿意。”
李準嘿嘿一笑:“馮保接到主子的密信,一定興奮的整夜睡不著覺。”
陳燁將茶杯遞還李準,微笑道:“他示之以誠,本王受之,還以顏色。不過他的誠意有多深能多長久,還要看看再說。”
李準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陳燁笑著作勢抬腿,這一次李準並沒躲,受了陳燁輕輕的一踢。
陳燁微愣,笑道:“難得,你還有肯讓我踢著的時候。”
李準躬身道:“奴才錯了的時候,受罰決不逃避。”
“哦?”陳燁微微一笑,眼神又落回假山翠柳掀動層層漣漪的湖光山色中。
李準沉聲道:“奴才有錯,錯在氣量小了。奴才向主子保證,今後絕不再犯。”
陳燁沉默了片刻,問道:“李準,你知曉馮保最喜歡什麼嗎?”
李準笑道:“主子萬歲爺身前得寵的司禮四大秉筆,屬馮保興趣廣泛,可謂貪得無厭。古玩字畫、金銀珠寶、商鋪田土宅子無所不愛。可要說馮保最愛的,嘿嘿嘿,女人。”
陳燁一愣,疑惑道:“你沒搞錯吧,他一個太監,怎麼?”
李準有些尷尬的嘿嘿笑道:“主子,無根之人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慾。”
陳燁恍然,也嘿嘿笑道:“理解。越是得不到才越是最好的。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將麗娘送給我。”
李準臉色一變,驚慌道:“主子,這可是兩碼事,麗娘可不是奴才送與您的,是她喜歡上了主子。主子,我們這些人雖然不是完整的人,可我們也有成人之美。主子,麗娘跟我是假的,您千萬不能因為麗娘曾和奴才,心生厭惡,那奴才就沒臉活著了。”
陳燁皺眉道:“我說你腦子都想什麼呢,再說這種不著邊際的話,我就一腳把你踹下去。”
“是,奴才、奴才再不說這種不著邊際的話了。”
陳燁走過去,坐在鋪著錦緞坐墊的石墩上,拿起紫砂茶壺,倒了一杯茶,放在鼻端輕聞著茶香,問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什、什麼女人?”李準抬手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邊偷偷瞧著陳燁,邊下意識的問道。
陳燁將茶碗放在茶盤內,站起身剛抬起腳,李準吱溜飛奔出涼亭,驚叫道:“奴才知曉了,馮保喜歡瘦馬。”
陳燁又是一愣:“揚州瘦馬?馮保喜歡ji女?”
李準臉色有些發白,猶豫著,小心翼翼蹭了過來,陪笑道:“主子,奴才說的瘦馬,可不是您知曉的揚州瘦馬,雖然都是粉頭,可層次有天壤之別。同樣是從小調教,藝成後,揚州瘦馬是待價而沽,雖然接的都是鉅富商賈王孫公子,可畢竟是開臉做了生意。奴才說的瘦馬,是不做這種皮肉賣笑生意的。除了姿色出類拔萃,從小雖然調教與揚州瘦馬一般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針線女紅、操持家務無所不精,但還比她多一樣,那就是從一而終,寧死不能失節,與貞潔烈女無二。要嚴格按照《女誡》、《內訓》、《女論語》、《女範捷錄》做人做事。”
陳燁吃驚的看著李準,脫口說道:“這種瘦馬該不會是買回來做媳婦的吧?”
李準賠笑道:“主子睿智。大致差不多。因此這種瘦馬價值萬金而不易得。”
陳燁笑著搖搖頭:“沒看出來馮保很有品位嘛。”
李準有些淒涼的一笑:“主子這您就錯了,我們這種人雖然這輩子都不是男人了,可比男人更在意這個,也更不能忍受同床而眠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
陳燁拍拍李準的肩頭,苦笑道:“理解。”
陳燁沉吟了片刻,說道:“海瑞已經前往應天赴任,錢有祿也該動身了,告訴錢有祿到了江南,就去買兩個最好的瘦馬,秘密送到京城後井兒衚衕馮保的私宅。”
李準擦了擦眼角,笑道:“主子,奴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