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無上的尊榮,在她這裡卻是晴空霹靂,心痛幾不能自抑。
謝文純上前挽住楚嬌的手,卻有些不敢和她對視,轉向春柳畫蝶道,“夫人有孕,平時有事情就不要拿來煩夫人了。”
春柳、畫蝶並無傲氣,嬌聲對楚嬌下拜,“妾身見過夫人、”
楚嬌嘴唇發抖,好不容易擠出“免禮”二字。謝文純揮揮手讓馮風帶這兩個麻煩下去安置,攬住楚嬌肩膀來到內室。“娘子,你聽我說。”
楚嬌低頭,“夫君,我知是聖上賞的,會好好對她們的。”
謝文純低聲道,“嬌嬌,她們二人是陛下因疑我特地安□□府的,今後若有事情俱是做戲。”
楚嬌聽了謝文純的理由心中一驚,“皇帝疑你?”
謝文純輕微點頭道,“嬌嬌,你想,那些青樓在皇帝那裡過了明路,但白雲商社呢?出海的花朝父子和沈兄弟呢?錦衣衛的交情呢?甚至是,父親當年遺留的事情呢?皇帝有心查,我們就要偽造一份答案。”
楚嬌有些害怕,“那生意怎麼辦?夫君,你會不會有事?”
謝文純道,“白雲商社……我一會去同母親說,先交給舅舅代管一陣吧,大概,一兩年。”錢財他並不十分看重,反正青樓生意過了明路,訊息才更為重要。“無事的,皇帝並不是特意調查我,不過隨便佈局罷了,沒什麼大事,不要怕。”
楚嬌點點頭,她逐漸鎮定下來,想起了別的事情,輕撫小腹道,“夫君……那春柳、畫蝶,你要……如何做戲?”
“我打算大加寵愛,故意讓她們接觸到書房關鍵的文獻,當然,是改動過的。”謝文純自然而然的答道,心中還頗有些小得意。
“大加……寵愛?”楚嬌輕輕重複道。
謝文純見楚嬌神色有些不對,補救道,“等將來那天……想把她們趕出府都隨你。”
楚嬌見謝文純完全沒明白過來,眼中發澀本想奪門而出,卻生生忍住了——這次,她要爭取,她是他的妻,她有平等說話的權力。“夫君,願不願意聽聽妾身的想法?”
“怎麼稱上妾身了,嬌嬌,表妹,娘子。”謝文純笑道,“娘子說。”
楚嬌嘴角輕輕翹起,是啊,她不但是他的妻,還是他心悅之人,有什麼不敢說的?“夫君……我不願,你近她們的身。”不待謝文純說話,楚嬌憑心中一口氣飛快說道,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京中貴婦皆傳我善妒,母親也言我失之大氣,但夫君,一想到會跟別的女人分享你,我的心就像碎開一般,我不願,我不願啊夫君!”她緊緊握住謝文純的手,生怕被甩開,沒有感到謝文純的抗拒,楚嬌稍稍安下心接著道,“人言三從四德,可是表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對搶走我夫君的人雍容大度,做不到一視同仁撫養妾室生的孩子!我,我趕走翠翹她們,我打壓那些丫鬟,我就是這般善妒、小氣、失德……”
“可愛、真實。”謝文純輕輕擦去楚嬌崩潰流出的淚水,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原來嬌嬌想要的是這個,怎麼不早說呢?”
楚嬌愣愣不能言,他沒有憤怒,沒有埋怨,眼中唯有憐惜。謝文純溫柔道,“那麼多次欲言又止,我還以為我的嬌嬌想要天上的月亮呢。對不起,我沒能想通透,嬌嬌,憋在心裡難受很久了麼……對不起。”他心細如髮,早注意到楚嬌有心事,只是無論如何問不出來,如今才明白過來——她所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麼?
楚嬌只覺眼前有些暈眩,隨即是巨大的甜蜜和不可置信。謝文純揉了揉楚嬌有些蓬亂的頭髮,“以後有難過的事情,都別憋著了,這種容易解決的事情夫君幫你。”
楚嬌回過神來,又哭又笑的啜泣道,“才,才不是容易解決的!”把臉靠在謝文純懷中,痛哭出聲——他人的閒話,婆婆的施壓,府中下人若有若無的打量眼光,明光出生後才好轉一些,可依然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謝文純輕笑道,“我不碰她們,也不會碰別的人。女色,不就是那些東西,愚人才沉緬亂智,我有天底下最愛我的女人在家中,才是他們要羨慕的。”
楚嬌語帶哭音道,“我會老的!我會老的!”
謝文純輕吻一下她紅腫的眼皮,“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嬌嬌,信我。”
楚嬌只覺靈魂都被謝文純閃亮的眼睛吸了進去,奇異般的,所有的重壓和惶恐都不見了,破涕為笑。
崔氏得知了皇帝賜下來兩個宮女,防範之心大起。謝文純來到崔氏房中將事情一說,崔氏點點頭道,“我猜也是皇帝想查探什麼,我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