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說什麼話都沒用,只能自己想通。”蘇後的態度很堅定。
為什麼逃回洛陽?那是因為在姬央的潛意識裡已經將信陽侯府放在了對立面。在沈度悍然插手北苑的事情之後,姬央就已經覺得害怕了。她也不知道她在怕什麼,說出來或許別人只會覺得她小題大做,但姬央就是開始惶惶不安了。
但即使這樣,也不至於就到了和離的地步,“母后,我絕不會和離的。”姬央的態度也很堅定。
蘇後笑了笑,“那好,我們就看看吧。央央,你下不了決心,只是因為你心裡還有不切實際的僥倖而已。我們且看看,冀侯會不會來接你,或許不用這麼難,我們只需要看看,他會不會寄出隻言片語給你。”
從那日起蘇後再沒提和離的事情,姬央也就裝傻得過且過。
可這世上沒有人能躲避一輩子,沈度自然是沒給過姬央隻言片語的,整個沈家都恨不能她從此不回信陽。
等得越久人心就越涼,直到馮拓兵敗,殺鬱久閭氏,而北逃投奔慕容懷山,另娶慕容女的訊息傳來,蘇後才對姬央再次提及和離之事。
“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央央覺得冀侯比之馮拓如何?”蘇後問。
平日裡朝野之事蘇後並不告知姬央,唯獨馮拓之事卻被她道了出來,其心何意依然明瞭。
“馮拓虎狼之輩,窮兇極惡,殺人如麻,六郎不是那樣的人。”姬央白著一張臉道。
“這世上沒有純粹的惡人,也沒有純粹的好人。對高氏、鬱久閭氏而言,馮拓自然豬狗不如,但對跟隨馮拓的人而言,他卻是為了他們的活路而殺妻棄子。”
蘇後輕輕揉了揉姬央的頭髮,“央央,這世上,對於有些男子而言,為了他們的野心,女人和孩子不過如草芥,馮拓對當初的高氏和鬱久閭氏難道就沒有情義?她們可都為他生過兒子。”
但柔情和子女並不能束縛一個男人的野心。
蘇後說話,只言前三句,後面的七句話只任由姬央去思考,她的女兒單純卻不愚蠢,即使是傻,那也只是想裝傻而已。
到最後蘇後只問了姬央一句話,“央央覺得冀侯有馮拓的野心嗎?”
就是這句話,成了壓垮姬央這頭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沈度的野心嗎?他從來沒有明示,可觀其行,聽其言,還有他對自己這位安樂公主的態度,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姬央這才驚覺,若是她繼續傾心於沈度,對生養她的母后將會是怎樣的背叛。她母后藉著高氏和鬱久閭氏已經在暗示她的前景了。
難怪她母后篤定她會同意和離,也難怪她母后說,男女之情根本不算什麼。
姬央流著淚靠在蘇後的懷裡,哽咽道:“那母后當初為什麼要將我嫁給冀侯?”姬央沒有再稱沈度為六郎,小小稱呼的改變,已經洩露了她的心思。
蘇後只是反覆地揉著姬央的頭髮,到最後也沒回答她這個問題。
“那母后將來要怎樣對付冀州?”姬央還是會替沈度憂心。
蘇後笑了笑,“這可就不是我們兩個小女子去想的事兒了,有你父皇,還有滿朝文武在呢。”
“那我們呢?”姬央求助地看著蘇後,姬央不解她母后的這種輕鬆態度,“我們要不要提醒父皇?”
蘇後又摸了摸姬央的頭髮道:“自古帝王對那些手握重權的臣子都不會太放心的,你父皇也不用你去提醒。至於我們,央央,人生苦短,自然是該怎麼高興過日子,就怎麼高興過日子。”
蘇後的人生觀、價值觀可見一斑。
於姬央,拔河之時,兩頭拉繩的痛苦自然不可避免。就像沈度棄她也會心存不捨,而她選擇自己的母后,雖萬般不捨於沈度,卻也再不能回頭。
畢竟,姬央的身上流有蘇後一半的血,雖不能盡肖其母,但總有母女相近的地方。決絕時,也能轉身就走,不再回頭。
姬央從碧玉荷葉託上翻身沒入水裡,在水中憋了一會兒氣,直到忍不住往外冒泡了,這才從水中起身,由著玉髓兒伺候她更衣用膳。
“去打聽一下母后在哪裡,我要見她。”姬央吩咐玉髓兒道。
實際上在姬央去見蘇後之前,她宮裡的老太監已經先一步面見了蘇後。
“老奴無能,來人身手極高,老奴毫無察覺就著了道。”海太監兩手低垂交握身前低頭道。
“安樂有什麼異常嗎?”蘇後問。
海太監道:“公主起得晚了些,別的並無異常。”
蘇後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