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武猶豫片刻,隨即答道:“這需要大筆金錢,但如今戶部財力有限,恐怕一次不能支援這麼多的學堂,況且還有各地的義學也需要錢,故而此事恐怕不能在短時間內完成。”
林清華說道:“儘量去辦就是,至於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林清華停下說話,掃視一眼底下的眾人,心裡轉了幾個念頭,隨即向坐在顧炎武對面的黃宗羲說道:“黃先生,我命你與王先生協助戶部清查江南田畝、整頓賦稅的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黃宗羲說道:“稟元帥,清查江南田畝一事剛剛開始,目前還沒有什麼成效,不過,湖廣與河南、陝西、雲南、四川等地的清查已經完成了,按照元帥的新法,凡是在半年之內未到官府申報自家田產並辦理新地契的地主,一律以舊地契上記載的為準,多餘的由官府收回。由於官府派人挨個到鄉間去講新法,因此,地主們大多都知道了新頒佈的《土地法》,自行到官府去申報的佔了多數,剩下的少數人過期未去申報,因此官府已經將其隱沒的田產罰沒,並作為官田租給農戶耕種。”
“哦?官田出租?沒有分給無地少地的農人?”林清華有些奇怪。
黃宗羲解釋道:“元帥開始時的意思是,一旦沒收了那些隱沒的田地,那麼就將那些土地無償分給無地少地的農人耕種,但屬下以為,目前朝廷財力匱乏,正是需要大筆金錢之時,因此,無償分地不如低價賣地。屬下與王大人商議了個法子,那就是讓農戶先種上這些地,然後分成若干年向朝廷購買此地,具體辦法是,在每年的正常田賦上,再額外加徵半成田賦,荒年不徵,這樣一來,若是土地肥沃的話,大概用個五至七年的時間就可以將土地收歸農戶自己所有。”
林清華頷首道:“這個辦法不錯,值得推廣,只是不知道那些無地的佃戶有沒有意見?”
黃宗羲笑道:“大元帥儘可放心,若無朝廷此策,那些佃戶恐怕一輩子也沒法弄到自己的土地,因此,這個辦法可行,而且佃戶也很喜歡此法,雖然額外加徵田賦以後,官田與地主所有的民田的地租就差不多了,可是畢竟可以擁有自己的土地,因此對於佃戶來說還是很讓他們憧憬的,而且這樣一來,也可迫使那些地主繼續降低地租,否則的話,就沒人給他耕田了。”
林清華點頭道:“那你們就看著辦,若是真的可行,就推廣開來。對了,那些隱沒土地的地主們怎麼樣?他們是否在罵我?”
“這個……”黃宗羲猶豫了一會兒,隨後老實答道:“是的,本來地主們就對元帥的《限租令》十分不滿,再加上這麼一來,他們心中就更是滿懷怨恨,他們到處造謠,說大元帥想學李自成,將天下所有的地主都趕盡殺絕,有些地方的豪強還聚眾鬧事,雖然沒有成功,不過確實可以看出他們的不滿。”
林清華冷哼一聲,說道:“他們應該知足了,這麼些年下來,他們可是偷漏了不少田賦,沒有追究他們的罪就已經是他們前世修來的福氣了。哼!地方豪強?還不就是一些族長之類的傢伙嗎?我削了他們手中的族權,奪了他們隱沒的土地,他們肯定不樂意,若不發洩出來,那倒真是希奇了!以後繼續給我盯住這些傢伙,另外再在契稅上加把勁兒,讓他們覺得買地不如開工場合算。”
黃宗羲從袖子中拿出一份奏摺,說道:“這是屬下寫的關於此事的奏摺,請元帥過目。還有一事,元帥上個月命戶部派出司員隨同滿清女真的使者出關巡視,昨日他寫回了一封信,說已經在幾條大河的附近找了個好地方,那裡地廣人稀,土地相當肥沃,不過卻十分寒冷。”
林清華接過奏摺,卻並沒有急著看,而是說道:“寒冷不要緊,只要模仿女真的生活習慣就可以了,朝廷再多撥些保暖的衣物,並在那裡蓋上厚牆房屋。我打算將那些兩廣一帶狹鄉之人移往關外。最近廣東巡撫又上了道奏摺,說那裡土客相爭又發展到了械鬥的程度,聽說還用了土炮,死了幾十人。那巡撫說原因是兩家前幾代的積怨所致,其實他錯了,真正的原因是土地問題,再加上族長的挑唆,雙方就打起來了,土地問題不解決,土客相爭就沒辦法解決,所以,我打算讓朝廷出面,朝廷出錢,將那裡的人移到關外去,一來可以解決土客相爭問題,二來可以監視關外的女真,免得他們故態復萌,另外還可以在那裡建成一座新的軍事、經濟、政治中心。”
黃宗羲恍然道:“原來如此。我等還曾私下議論,為何元帥會命人到那麼遠的蠻荒之地去,卻原來是這個原委。只是屬下還是有些疑惑,元帥不將人集中到一塊兒,而是這麼東移幾萬西移幾萬,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