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琿連連叩首,說道:“小人也是職責所在,迫不得已!還望侯爺能體諒我們這些做公的人,若是我們不去做的話,就連我們也要遭殃啊!小人上有老,小有小,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聽著張東琿將地面磕得砰砰直響,林清華卻一點也不可憐他,他望著張東琿,忽然說道:“天上明月。”
張東琿停下磕頭,楞楞的望著林清華,道:“大人說什麼?小人沒聽清?”
林清華只得又重複一邊:“天上明月。”
張東琿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何現在這威毅侯忽然有雅興做對聯,但他又怕惹惱了林清華,所以只好跪在那裡裝傻。
林清華嘆口氣,想道:“看來陳子豪還沒有把他拉攏過來。”他盯著張東琿,心裡飛快的盤算著,直盯得張東琿心裡發毛,不知道這位大明侯爺會怎麼對付他。
林清華緊繃著的臉鬆弛下來,他的語氣也平和了許多,他對張東琿說道:“本侯也不是不近情理之人,知道你們衙役、捕快也不容易,平時事兒不少,但餉銀卻少得可憐,而且還動不動就得罪人。所以本侯對於你前些日子所做的事可以枉開一面,暫且記在你的頭上,不予追究。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不要太死心眼兒!別在一棵樹上吊死!潞王他們一夥兒眼看著就要完蛋了,你可別稀裡糊塗做了他們的陪葬品!”
張東琿聽到這裡,知道自己這條命是暫時保住了,當即又是磕頭又是痛哭流泣,說道:“小人一定謹記大人教誨,小人決不會再當潞王的走狗!”
林清華道:“你別跪著了,站起來!我有話問你。”
張東琿道:“在侯爺面前,小人不敢站,還是跪著舒服。侯爺有什麼話就問吧,小人知無不言。”
林清華道:“你此次出城,所為何事?”
張東琿道:“回稟侯爺,小人是奉了高起潛之命護送一個日本國的使者去茅山,當我們回來時,正好碰見貴軍的遊騎,我的手下有些驚慌,以為是碰見了殺人劫財的潰兵,所以才會先逃跑,後又妄加抵抗,實在是死有餘辜!”
林清華道:“別那麼多廢話!我問你,你送的那日本人去茅山幹什麼?”
張東琿道:“高起潛說他是想回國,不過到底是否真的象他說的那樣,小人確實不知。”
林清華拿起令牌和紙條,道:“這兩個東西是幹什麼的?”
張東琿看了看,說道:“回侯爺,這是小人回城的憑據,本來是那日本使者身上的,當我將他送到後,他才將這兩樣東西給我。出城時,高起潛將小人的兩個兒子押做人質,若無此物,那麼小人的兩個兒子就性命難保。”
林清華道:“那個日本使者到茅山後是否離開?”
張東琿道:“到了茅山腳下的青山寺,那裡早就有十幾個黑衣人在等候,他把令牌和紙條交給小人後,就領著那些黑衣人向東北方向走了,看樣子是向長江口走的。”
林清華低下頭去,沉思片刻,心中有些摸不著頭緒。
他隨後抬起頭來,問道:“我再問你,你們把抓來的那些官員和他們的家眷都關在哪裡?”
張東琿道:“回侯爺,他們原先都關在東廠的監獄裡,不過前不久那裡發了一場火,監獄破壞較大,看樣子不會在那裡關太久了。”
林清華心中一動,心道:“莫非是陳子豪乾的?”他又問道:“起火的原因是什麼?查清楚了嗎?”
張東琿道:“一直沒有查清楚,不過,小人懷疑是有人故意放火。”
林清華道:“哦?怎講?”
張東琿道:“小人曾去那裡檢視過,雖然表面看起來好象是一場意外,是一個外院兒的看守烤火時不慎引燃了柴草堆,使得內外兩院的大門和部分監房被燒燬,但據小人勘察,那烤火的屋子離後院還有一段距離,根本不可能燒到那裡,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烤火的看守第二天就失蹤了,所以小人認為此事十分可疑。”
林清華道:“那潞王對此事怎麼看?”
張東琿道:“潞王怎麼看,小人不知道,但那監獄歸高起潛管,所以第二天他就親自去檢視,小人就是陪他一起去的。”
林清華道:“哦?這麼說,你把你的懷疑告訴他了?”
張東琿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道:“侯爺有所不知,像我們這些當差的,最要緊的第一要決就是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對於這種越發離奇的事情,就越是要閉緊嘴巴,何況那看守監獄的東廠副指揮還跟我有些交情,事後又給我送了一份厚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