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知道再議下去也沒有什麼好處,當即不再說無關之事,專心商議戰事安排。
但眾人商議來商議去,仍舊認為若無鄭鴻逵的協助,就不能保證在此處將困守水寨的日軍全部消滅,因而最終還是決定派人前往鄭鴻逵軍營,聯絡其與諸軍聯合作戰,而且為了成功的聯合鄭鴻逵,林清華和陳子龍還願意將聯合指揮權交給鄭鴻逵。
作為身份很特殊的人物,洪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前去聯絡的不二人選,他在眾人議妥之後,就立即帶著十幾個門徒,前往鄭鴻逵軍營,準備想辦法說服他參與聯合作戰。
林清華與剩下的諸人又商議了些軍中事務,方才將眾人送出大營。
正當他準備返回中軍大帳之時,卻見大營西北邊遠遠的馳來數十名騎士,從他們身上穿著的便服來看,他們並非是軍人。
他們來到轅門外就立刻停下,其中一名騎士將一張帖子交與一名鎮虜軍哨兵,隨後便與其他人等在轅門之外,而那哨兵接過帖子後,也不敢停留,立刻拿著那帖子向著中軍大帳飛快奔來。
第九節 相遇
林清華接過那哨兵遞過來的帖子,向著那上面掃了一眼,心中隱隱一凜,急忙吩咐哨兵將那些人放進轅門。
那群騎士牽著馬走進軍營之中,除了留下十餘人看守馬匹之外,剩下的另外十人則護送著一名戴著斗笠的中等身材的漢子走進了林清華的大帳。
林清華見來人入帳,立刻走上前去,向那來人抱拳道:“長公子怎麼現在才來?林某還以為你有別的事情耽誤了呢!”
來的這人正是那鄭芝龍的兒子——鄭森,他面色平靜的將頭上的斗笠摘下,交與一名手下,隨即向林清華抱拳道:“鄭某確實有事耽擱了,所以來的有些晚了。”
待鄭森在椅子上坐穩之後,林清華吩咐衛兵上茶,隨後在鄭森身邊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問道:“哦?敢問是何事這麼要緊?莫非是前去追殺那些逃跑的洋夷艦隊去了?”
鄭森搖了搖頭,他有些落寞的說道:“楚國公太抬舉鄭某人了!上次連線數日大戰,我鄭家水師損失慘重,父親多年苦心經營的精華損失了一大半,那洋夷看似被我軍打跑的,實則是他們自己撤退而已。我與父親曾在臺灣與那荷蘭人打交道多年,知道他們的性格,凡是沒有好處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去幹的。即使幹了,那麼一旦時機不妙,或者是好處已失,那麼他們就會明智的放棄,絕不會死打硬拼。依我看,荷蘭之所以會撤退,恐怕就是因為他們看到已經無法取勝,遂明智的離開,而絕不是因為無力再戰了。”他嘆了口氣,眼睛有些發紅,出神的看著帳篷頂上的一個破洞,隨即又接著說道:“雖然鄭某家父是被洋夷所害,鄭某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可是鄭某並沒有瘋,鄭某也知道輕重,與荷蘭人交手數日,使得鄭某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依我軍目前的水師實力,還遠不能與荷蘭的主力船隊抗衡,雖然我軍也殺傷了不少荷蘭人,但畢竟我軍損失很重,所以鄭某終於決定暫時放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次就先便宜了他們,待我軍實力恢復,臥薪嚐膽數年之後,再去與他們計較,國仇家恨一舉了結!”
“好!既然長公子能夠明白這個道理,那也不枉與洋夷大戰一場。”林清華忽然發現鄭森並不是一意蠻幹的人,他似乎還是很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的。林清華話鋒一轉,說道:“我以為鄭家的軍隊是長公子統率,卻不料居然是你的叔父鄭鴻逵統率,這可真是讓我大感意外。”
鄭森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蒼白,他痛苦的皺了皺眉毛,說道:“楚國公說的沒錯,按照我們鄭家的規矩來說,假如我父親百年之後,那麼就應該是我繼承父親在家族中的位子,成為家族新的頭領。但是……”他用右手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身邊的一張茶几上,將那茶杯震的蹦了起來,他語氣變得有些兇狠,說道:“那荷蘭人退走之後,我並沒有追趕,在與鎮虜軍共同夾擊日軍半日之後,我就命令船隊休整,清點傷員,獎勵戰功,而我自己則乘機到揚州去了一日。”說到這裡,鄭森有些猶豫,他沉吟片刻,最終還是話鋒一轉,說道:“後來等我回到船上,並命船隊向蘇州開拔時,卻得到派往蘇州的手下回稟,他說那鄭鴻逵不僅不願意交出兵權,而且還將我派去接手指揮的親將給關了起來,看起來他是想篡權了!”
林清華見鄭森說起鄭鴻逵時一臉的厭惡,而且牙齒緊咬,彷彿鄭鴻逵是個仇人一般。“權利果然是誘人,為了爭權不惜與侄兒反目,看來那鄭鴻逵不是個易與之人。不過,鄭森看起來也很喜歡權利,要不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