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住婦人的脖子,嘰嘰咯咯的笑著撒嬌道:“母親,你去幫我把那個知了給我抓住!”
婦人站起來,抬頭望了望身邊的那棵參天古樹,她皺著眉說道:“這棵樹這麼高,母親怎麼能象小孩子一樣到上邊捉蟲子呢?何況母親也不會爬樹呀,再說了,這樹皮這麼光滑,根本就不能爬,你剛才不就沒有爬上去嗎?”
小孩兒不依不饒的鬧道:“不!我要知了!我要知了!”
婦人笑著將小孩兒抱起來,親著他的臉,安慰他道:“好了,好了!等一會兒母親去把父親叫來,讓他給他捉知了,好嗎?”
誰知小孩立刻手腳亂拍亂踢,口中嚷道:“不!不!我不要父親過來!我不要父親過來!他一來就要我讀書,我不讀他就打我屁股!”
“森兒!怎麼又開始鬧了?是不是想吃板子了?”隨著一聲嚴厲的吼聲,一名漢子出現在了後院門口,他的兩隻眼睛狠狠的瞪著小孩兒。
“哇……”小孩頓時開腔痛哭,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嘩嘩的掉了下來。
婦人一邊輕聲安慰小孩,一邊責備那漢子:“夫君,你別嚇他,當心把他嚇壞了!”
漢子一言不發的走過來,伸手想接過小孩兒。婦人雖然緊抱著小孩兒不放,但最終還是怕爭搶中傷著孩子,終於還是妥協了,小孩兒很快就落入漢子的手中。
漢子將小孩橫抱過來,照著屁股就是五巴掌,小孩兒的哭聲立刻停止了。
漢子隨後將小孩兒放在地上,厲聲呵斥道:“你已經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要好好讀書,將來好做大事!”漢子不知從哪兒弄來張桌子和椅子,讓小孩兒坐上椅子,接著又給了他一堆厚厚的書和紙張,說道:“今天不把這些都讀完寫完,你就別想休息!”
小孩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拿著毛筆,先看看婦人,接著再轉過臉去看看漢子,隨後垂下頭去,開始在紙張上寫大字。
婦人低頭看著小孩兒寫的字,忽然對漢子說道:“夫君,近日福松的字很有長進啊!看來夫君的教導真的有用呢!”
漢子嘆道:“大人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以後就全靠他自己了!”
隨後漢子拉著婦人的手,轉身向後院門口走去。婦人臨轉身時又看了小孩兒一眼,口中輕聲說道:“福松,你要好好的寫字啊!父親和母親先走了!”
小孩抬起頭時,卻見婦人與漢子已經走到了後院的門口,他急忙舍下桌椅,向他們奔去,口中高喊道:“父親!母親!”但讓他意外的是,從桌椅到門口的距離只有十幾步,但他卻怎麼也跑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越走越遠。
“父親!母親!”鄭森叫喊著,雙手在空中虛抓著,很快就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呆呆的盯著船艙的頂部,隨後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並伴隨著人的喊聲:“公子,你怎麼了?”
鄭森翻身坐了起來,拉了一下床邊的一根繩子,接著大聲說道:“我沒事!親衛使可以退下了!”
敲門聲戛然而止,船艙又恢復了平靜。
鄭森抱著腦袋坐在床邊,他用力搖了搖頭,以便將噩夢的痕跡徹底清除。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做起了噩夢,而且都是他小時候的事情。他走到桌子邊,拿起一把匕首,將油燈的燈芯挑長,那徹夜長明的油燈立刻變得明亮起來。
鄭森扔下匕首,伸手推開舷窗。一陣清新的江風吹了進來,將屋子裡的濁氣吹得無影無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腦子漸漸清醒過來。他望著遠處那一團模糊的南京城的輪廓,口中喃喃道:“但願這只是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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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的一聲輕響,三隻碧玉酒杯碰在一起,隨即又各自向後縮去,並分別灌入三個人的嘴裡,隨後,三隻酒杯幾乎同時擱在一張小小的圓桌上。
沐天波高興的將酒杯放下,拿起一雙銀筷子,夾起一塊切得仔細、燉得軟嫩的水晶肘子,略微端詳一番後,就放入嘴裡,仔細的嚼了起來,掛在嘴唇上方的那撇灰白鬍須上的那一顆油珠隨著他嘴唇的活動一顫一顫的。
坐在沐天波對面的丁魁楚饒有興致的啃著一隻白斬雞的雞腿,他用力咬碎一塊雞腿上的軟骨後,將那啃了一半的雞腿扔在桌子下,然後拿起一隻絲絹手帕擦了擦手,隨後抬起右手,伸出小指,用那小指上的長約一寸的手指甲認真的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