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日; 她的指尖也不知道被紮了多少個針眼?
滿懷期盼的心情; 繡的極為認真; 即便手指疼痛,心底懷揣的情感卻是美滋滋的。
可她記得清清楚楚; 離京那一日她在城門口將香囊從馬車的車窗內拋擲出去的時候,都沒有等到滿懷期翼的人相送。
如今為何會出現在太子的手中?
而且看香囊上有些發黃的布料紋路,必然是被攜帶它的主人常年撫摸導致,可是陳舊的香囊卻顯得異常乾淨,是因被他視若珍寶,一直精心打理?
白筠一時間說不出話,只是愣愣地看著香囊,努力回想起那段有些遠久的記憶。
“當年既然繡了,想要送予我,為何最終扔了?”太子見她遲遲沒有接過手,又不言語,不由得問出了心底早已猜測到的結果。
為何扔了?
因為太子在她那段最艱難度過的日子裡,沒有來看望她,更沒有送來隻字片語。
最終,寒了她的心。
她記不得花了多少個夜晚,獨坐窗前遙看月光直坐天明,才漸漸忘記了太子對她的好。
如今,他卻拿著一個久遠的香囊,再次解開這個傷疤,質問她為何丟棄了?
白筠突然想笑,也就笑出聲來,眼眶裡突然被朦朧的水霧溢滿,卻努力抽了口氣,硬生生地壓制下了心底的憤慨。
再開口時,已然嗓音平靜地道:“難道涵哥哥覺得,這一個香囊能夠挽回什麼?我說過,那段記憶已經被珍藏在了回憶裡,那會是一段最美好的記憶,涵哥哥何必要再次觸碰,將這段美夢打碎了?”
是啊,是一段最美好的記憶。
正因為美好,所以才不能放棄。
他知道,筠筠對他誤會很深。
這三年來,遲遲沒有對她做過多的解釋,只因他的羽翼未豐,不能將她再次捲入儲君的漩渦。
如今,不一樣了,他已有能力護她周全,不會在讓她受到外界的紛擾糾纏,更不會讓人暗地裡迫害她。
所以,他再不願意將她從身邊推出去。
“你離京前,我因為毆打七皇子之事,被父皇禁足東宮思過。”太子注視著她的目光柔和依舊,突然訴說一段沒頭沒尾的話語。
滿臉錯愕的白筠,卻聽明白了話裡頭的言外之意。
因為他禁足宮中,所以不能趕在她出京前登門探視。
可他為何毆打七皇子?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令她震驚的答案。
因為,七皇子與她被綁架後,間接導致失明一事,有所關聯。
太子這是不能為她報仇雪恨,用了另外一種方式替她出頭,即便代價是被皇上責罰。
“安皇后那時還是莊妃,對於七皇子被毆打一事,豈會善罷甘休,那時候狀告到陛下那裡,必然不止讓你禁足那麼簡單吧?”白筠神色慌張,滿滿的擔憂,急急追問道。
因為她再不掩飾內心的情感,太子的嘴角終於噙著一抹笑,搖頭如實說:“毆打七皇子的事,我讓阮鴻飛下的手,還擇了個非常好的理由圓過去了,莊妃無憑無據,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向我潑髒水。”
最重要的是,朝堂上有一大助力白丞相,文官們彈劾他的摺子都被輕飄飄的壓了下去。
反倒責罵七皇子以權謀私,不顧尊卑有別頂撞太子的摺子屢禁不止。
莊妃為了七皇子的事自顧不暇,又哪裡來的時間尋他的麻煩。
這番話,他卻沒有再多做解釋,其中關係著朝中大臣的派系林立問題,並不想讓她沾染這灘汙水。
白筠注視著他的眼神,已漸軟化,那層冰鑄的高牆,終於有所消融的跡象。
“我雖禁足東宮,也有派人給你送過信。可惜的是,母后當時因為我命人毆打七皇子一事,可謂大動肝火,派人封鎖了東宮。”
太子這番話解釋到這裡,白筠終於明白了,為何離京前沒有等到隻字片語。
那股窩在心底的火,終於也漸熄滅。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離京前,孃親特意命下人在牆邊煽風點火,透露出太子正在東宮選妃一事,這一樁樁一件件事,串聯在了一起,如何能不讓那時因為失明,導致異常脆弱的敏感心思,對他產生了誤會?
“對不起,我不知道涵哥哥那時候為我出頭,而被禁足東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說到這裡,白筠眼眶裡蒙上的水汽終於越演越烈,從眼眶裡溢位。
那滴還未滑落眼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