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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榮桀沒怎麼讀過書,心思卻細膩的很。
葉向北又把那邸報重新琢磨一遍,想了想說道:“你們發現沒有,朝廷每月三封邸報從不提漢陽關戰況,大多都是督促稅收、監管百姓或者徵兵等內容,對於鮮卑的狀況,我們如今是一概不知的。”
“在梧桐鎮時我就注意到這一點,當時我以為是因為梧桐鎮地級太低,朝廷派發下來的軍報不會往梧桐鎮送。但等咱們到了懷遠縣城,依舊沒有收到任何漢陽關那邊的軍報,我就覺得有些莫名了。”
師爺雖沒什麼正經的官職,卻是個胸有溝壑的老官場了。他見葉向北心思細膩,心中暗暗點了點頭,斟酌地說:“雖說我們並未收到任何軍報,卻也能推測出朝廷在漢陽關那兒並不佔優,去歲這時候徵兵還沒這麼頻繁,要的人數也比現在少,這麼一推測,朝廷現在可能已經無以為繼,前方支援不上,只得催著各省廣泛徵兵。”
他這個推論是很實際的,在場幾位聽了卻都心裡沉甸甸。
榮桀深深嘆了口氣:“朝廷沒工夫管咱們,可咱們也要想著琅琊府還有那麼多營兵,雲州葉輕言本就是軍戶出身,他手裡有兵、有權、有人,當時起事時自然也沒那麼大阻力,然而我們卻是不行的。”
師爺微微一笑:“大人可能想的有些多了,這封邸報您瞧日期是七月末發出的,滿打滿算十日才送到我們手中,也就是說從琅琊府發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未知我們這邊的情況,有這幾日的緩衝,我們計程車兵就能再上一層樓。”
候師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不慌不忙的,他家中夫人也是,這幾日陪著顏青畫辦差,很有些利落手段。
“您興許沒見過,咱們溪嶺的布政使,老朽怎麼說也在懷遠縣做了二十年的師爺,便是新來的縣令也要給我幾分薄面。去歲年節時,我陪同馮大人一起去拜會過布政使錢文博錢大人,對他是有些印象的。”
“這位錢大人別的不好說,優柔寡斷卻是一等一的。他其實是有些真才實學的,為官也還算中規中距,就是性子十分優柔,從來不知道個著急。”
侯師爺說話倒是直爽,如今縣衙整個都是榮桀的天下,他識時務的很,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把溪嶺的情況大致都給講明瞭了。
榮桀聽得很認真。
原他們在雁蕩山時實在是訊息閉塞,哪怕當年他曾去琅琊府做過工,那時候心思單純,也沒怎麼打聽琅琊府的近況。
聽師爺這般說,榮桀心裡就略鬆了口氣,倒是顏青畫想了想,問:“朝廷的邸報半月來一回,我們只要等下一封邸報是否按時到達,便能知道琅琊府那是否已經掌握懷遠縣近況?”
她這個問題倒是問到點子上,侯師爺摸了摸引以為傲的美須,笑眯眯道:“以錢大人的性子,哪怕知道我們這邊的事情,他也萬萬不會立即就派兵討伐,怎麼也要等上一等,同都指揮使再談上一談,才能最終定奪出個主意來。再說,如今南有云州,東有業康,懷遠縣還有我們,他肯定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才會動手。”
顏青畫笑了笑,道:“這時節哪有什麼萬全之策呢?一個不留神業康就有人反了,他要是再等等,衡原說不定也亂了套?到時候四面楚歌豈不是更慘?”
最近侯爺夫人一直幫顏青畫辦差,回去就說了幾句對這位大當家夫人的評判,師爺對她也算是有些瞭解的。
榮桀表面上看是個胸無點墨的糙漢子,其實為人大氣敞亮,聰明又有擔當,他心裡是相當有數的,做事情相當深思熟慮。他們一路從雁蕩山到梧桐鎮,又從梧桐鎮到懷遠縣,他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實實,一點兒都不叫手下人跟著遭罪。
而他這位不知道是什麼出身的夫人,卻更有些了不得。她是真有大學問的人,每每同她推敲政令,候師爺總覺得自己少看了許多書,彷彿自己是個睜眼瞎。
這夫妻二人一動一靜,把懷遠縣打理得利利落落,也不過就一個月的光景,百姓們人人拍手稱讚,說他們二人簡直是天仙下凡,過來拯救懷遠縣百姓的。
平民百姓,忙忙碌碌一輩子為的就是一家幾口能吃飽飯,原來國朝官吏在的時候,他們日子艱難,卻沒料到山匪謀反了反而日子好過起來。
他們才不管什麼家國情懷,誰能叫他們吃飽飯誰是爹,私底下罵國朝更兇了。
如今縣裡又發糧種又減免農稅,很是叫百姓們激動了一回。七月底豐收之後,便又開始新一輪的農耕,個個都是精神抖擻,為自己討生活跟為別人討生活到底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