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屏住。
“夜色蒼茫,弦公身邊的守衛有些疏於訓練。”身後傳來的沉沉話音帶著半分笑,讓他心頭一緊。
轉而卻又格外冷靜下來:“戚王殿下真是出人意料。”
姜懷沒有貿然回頭,維持著目下的站姿。靜了一會兒後,他被銀鏢隔開的兩指稍稍收緊……
。
阿追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睜眼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腦後被姜懷擊過的那地方還在疼。
那疼痛好像在骨肉之間,揉也揉不痛快,旁邊又似生出幾條繩來扯著,扯得酸痠麻麻的,讓她整個人都不清爽。
阿追緊皺著眉頭坐起身,好生緩了緩才恍然覺出榻邊幾尺外有個人。她又覺得口乾,一邊伸手去拿榻邊案几上的水杯一邊抬眼看去。看清那背影時,驀然間如芒在背!
她下意識地想跟自己說這必是場噩夢,那背影卻轉過身來。
熟悉的、好看的面容,被朝霞映出的金色圈著,面色便被反襯得發白。她呼吸紊亂地看著,目光最終落在了他側頰一道新添的血痕上,整個人都僵住。
“你……”她對心中的猜測迴避不已,終還是問了出來,“你夜襲了弦國?”
“你沒提前料到?”他面上覆上清淡的笑容,“那看來在我下這道令之前,姜懷已將你打暈了。”
“懷哥哥呢……”她顫抖著問。
他笑容不改地走到她榻邊,徑自坐下:“咱們一碼歸一碼,姜懷擊暈你導致的這場戰敗,可不能記在我頭上。”
“懷哥哥呢。”她強壓住心底的寒意,又問了一次。
他悠悠地說:“老實說你膽子真夠大的,明知我要攻弦還敢這樣回來。你就不怕遲了一步,正趕上戰事四起,被一支羽箭射死?”
“我問你懷哥哥呢!”阿追厲聲喝道,驟然嘶啞的嗓音暴露了心底的恐懼。
頃刻間一片死寂。
她怒不可遏地看著他,他則看著地面,笑了一聲:“他對你這麼要緊?”
他側首睇向她,目光微凜。
阿追到了嘴邊的下一語忽地噎住,她與他對視著,在極度的恐懼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摸索眼前“天敵”的心思。
瞭然的那一剎間,心底一股傲然的不甘湧起,下一瞬又被那份理智壓住。
她循著他的心思,迫著自己放緩了態度,甚至略笑了笑:“你多心這個?”
他形容不動。
她籲著氣聳聳肩頭:“我若對他有那份心,早就嫁給他了。此番是怕你殃及百姓……”
而後她的口氣又硬了幾分:“這地方生我養我。明知你要宣戰,你說我能如何?”
二人間相隔不過一尺,他淡看著她這份從容的笑意,幾番嘗試著信了她這說辭,卻終究無法忽視她眼底偶爾洩出的情緒。
再捕到一縷心虛後,嬴煥心中壓制情緒的那層薄帛頃刻間在怒火中話為灰燼:“殷追!”
她周身一震。
他驀地拎過她的衣領:“你為他就這樣能屈能伸?”
阿追攥住他的手腕,眼底的笑容盡化驚慌!
“我沒……”她話至一半便被他截斷:“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屈能伸。”
他一把鬆開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字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滲出來的:“我暫留姜懷一命,你好好待在身邊,最好乖一點兒。”
她聽到他輕蔑一笑:“若不然,他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明天要出門辦點事,不知道幾點能到家
於是先請個假
下一章發出來之前,本章所有的評論送20 幣的紅包
_(:з」∠)_後天見……
73|逃離
阿追在臥房裡乾坐了一天,又幹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踏出房門的時候,入目所見是澄澈明朗的一片藍天,澄澈得連一絲雲煙都見不到。
但……大概是心緒低沉時看什麼都是可悲的,望著這一片晴好站了一會兒,竟湧出了眼淚來。
是她棋差一招!
來弦國時她特意沒有帶太多人,蘇鸞是因為與她同為弦國人才一道回來的。除此之外,只有蘇洌在她離開朝麓城後追了出來,其他的,就連蘇洌的親妹妹銜雪都乖乖跟著阿婭和鈴朵回南束去了。
她是知道這一趟危險,不想牽連旁人,現在也仍是這樣想。她只是後悔,為什麼沒有帶烏村的人來。
哪怕只有一個最末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