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去。”
魏珠出去了,皇帝轉過頭,推開顧問行給他擦拭嘴角的手,“你去把裕王和明珠給朕叫來。”
“是。”顧問行小心翼翼地又問,“那太子那呢……”
皇帝合上眼靠在炕上,“朕現在不想見太子。”
……
毓慶宮裡太子焦躁地在屋裡來回走,他轉頭質問凌普:“延壽怎麼突然又鬧了起來,那日孤看他殺了李延後已經消氣了啊。”
凌普道:“奴才也不知為何會這樣,他突然間嚷嚷說李延是受了太子的指使,李延是太子的替罪羊,還把伊爾根覺羅家也捲了進來一起鬧事。”
太子只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延壽這個匹夫也不知怎麼突然聰明瞭起來,他要直接進宮來鬧事他大可以以闖宮的藉口處置了他,沒想到他竟然拉著伊爾根覺羅家的人直接去索家鬧事,還大庭廣眾當街四處嚷嚷,敗壞他的名聲,實在是可恨可惡至極!
凌普心裡其實是頗埋怨太子這回的鬼迷心竅的。那溫郡王妃就算再怎麼標緻也是宗室婦,豈是能隨便招惹的,太子這事做得也實在是荒唐。可事既然已經出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只能盡職盡責把屁股給好好擦了。
“太子,好在李延已死,死無對證,只要您同太子妃一條心,這事就是做死的,怎麼也不可能翻盤了。皇上若是追究起來,您只要說是溫郡王不知受了誰的指使故意陷害您把髒水往您頭上潑就是了。”
太子點點頭,此時他方才想起小產後一直臥床不起的太子妃。
“孤看看太子妃去。”
自從過了新婚的頭一個月後太子和太子妃就一直分室而居,太子妃此刻面朝內躺在床上,屋子裡盡是一股濃郁的藥味。
太子一進屋就皺緊了眉頭,他走到床邊說:“太子妃,孤來瞧瞧你,你可是好些了。”
太子妃背對太子緊閉著眼,一聲不吭。
太子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滿肚子的不爽。他自掀紅蓋頭的那日起就不喜歡自己這個太子妃,毫無姿色不說性情還古板,一點情趣都沒。說白了,若不是因為太子妃其貌不揚,他何苦去另尋春色呢。
想到此處太子也懶得再虛情假意了,開門見山道:“太子妃可要記得同孤的承諾,若是皇阿瑪再派人來問,太子妃就照實說,溫郡王妃午時過後就離開毓慶宮了,是你的人親自送她離開的,而孤一直在毓慶宮裡沒走開過。”
眼淚從太子妃緊閉的雙眼中緩緩淌下。
那日用過早膳兩人準備隨顧問行去暢春園見皇帝,在更衣的時候太子對她說,他已經查明瞭一切都是李延那個奴才乾的。
他先前偶遇溫郡王妃後就鬼迷了心竅,用毓慶宮的名義召溫郡王妃進宮,又□□了她,太子自己是全然不知的。但若直接將此事說出去太子難免於太子名聲品行有汙,畢竟李延是毓慶宮的奴才。所以太子求太子妃在皇帝跟前撒謊,說是太子妃召的溫郡王妃進宮,小坐片刻後就送她出了毓慶宮,太子於此事並不知情,太子那日也在毓慶宮裡未曾離開。如此先將太子從此事中摘乾淨了,再由太子出面將真兇找到平復溫郡王的怒火。
這個李延在毓慶宮裡無人不知,因生得俊美非凡一直是太子鍾愛的內寵,太子一月中倒有十幾日是同他睡在一處。他仗著太子的寵愛在毓慶宮中是無法無天,連太子妃都不怎麼放眼裡。
太子妃當時也是一時糊塗,她見太子說得懇切,又想著能借此事除去李延也是個好機會,就真信了太子的話,才在皇帝跟前撒了這個彌天大謊。
直到幾日後下人們打掃宮舍時從太子屋裡尋出了那支金步搖。那支金步搖不是大內鍛造的,釵尾上印著蘇州織造府的字樣。合宮人都知道,那是皇帝獨獨賞給永和宮的。
直到此時太子妃才醒悟過來太子是徹頭徹尾地騙了她,還不惜利用心愛的李延來當替死鬼。
她對不起溫郡王妃,對不起她死去的孩子,更對不起相信她的皇阿瑪。太子妃一見這金步搖心裡就七上八下得亂跳,立馬派了人去秘密查問,這才知道那日在暢春園許多人都瞧見德妃娘娘將金步搖送給了溫郡王妃。
太子見太子妃不吭聲有些不耐煩地催問:“太子妃,你可聽見孤的話了?”
太子妃哽咽著說:“太子放心,臣妾既然已經做錯了,便只能一錯到底了。”
太子聽見她這番話這才放心,“那太子妃好好休養吧,孤不打擾你了。”
他沒有絲毫的留戀,說完這番話轉身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