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妹妹客氣了。”
貴妃指著衛答應說:“衛答應到底是八阿哥的生母,宮裡也從來沒有過不讓兒子認親孃的規矩,如今八阿哥也大了,進書房後也念了些忠孝仁義了,我看也是時候讓八阿哥每日去給衛答應請安。”
惠妃訕訕然問:“不知貴主子怎麼突然想到這事; 可是我撫養胤禩有什麼不周的地方?”
一直在旁安靜地聽兩人說話的衛答應此時忽然說:“奴才萬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惠妃娘娘這麼多年撫養胤禩視如己出; 奴才感激惠妃娘娘都來不及。”她說話間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是奴才不爭氣,那日在御花園裡思念八阿哥傷心落淚讓貴主子瞧見了。”
貴妃遞了一條帕子給衛答應,衛答應接過感恩地說:“謝謝貴主子。”
貴妃對惠妃說:“惠姐姐,這事我已經同太后商量過了,太后也說衛答應雖然出身不好,但這些年也是本本分分,八阿哥如今大了讓他去給生母請安也是人之常情,惠姐姐你的意思呢?”
她的意思?哼。
惠妃心裡一聲冷笑,這兩人一唱一和還事先說動了太后,如今還來問她的意思!
“既然太后都同意了那就依著太后的意思辦吧,回去我會同胤禩說的,讓他往後每三日就去衛答應那問安。”
惠妃沒有用“請安”而是用了“問安”,這一字之差區別可就大了。衛答應嘴裡千恩萬謝,低下頭卻悄悄地揪緊了膝蓋上的帕子。
貴妃含笑點點頭。她此時方問:“對了,惠姐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惠妃說:“德妃妹妹突然病了被移去了壽皇殿養病,貴妃妹妹可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
貴妃露出困惑的表情,嘆著氣說:“我也心裡納悶呢,瞧著永和宮這一夜之間人去樓空的樣子,該不會是天花吧。哎,可惜了德妃這麼個聰明人了……”
惠妃見問不出什麼來只能打道回府。她一回到延禧宮才知道珍珍進宮來找她,已經等了她好一會兒了。
珍珍焦急地等在延禧宮裡,惠妃出去了快兩個時辰才一臉肅然地回來。珍珍一見著惠妃對著惠妃便跪了下來哀求道:“惠主子,求求您救救我姐姐。”
惠妃一臉慘白,無奈地搖了搖頭。珍珍人晃了晃一下哭了起來。惠妃按住她的肩道:“如今還不是哭的時候,七公主我已經讓人送去了太后那,十四阿哥卻太小了……”
珍珍心裡又驚又懼,是啊,姐姐若不在他們不還得對十四阿哥下手。“那……那該怎麼辦……”
惠妃想了想道:“此事我有法子,公夫人不必擔心。”
姐姐從前就說過宮裡唯有惠妃是值得相信的,珍珍看著惠妃鄭重的神色緩緩點了點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姐姐突然就被送去了壽皇殿?”
惠妃道:“這事我也想知道。對了,恭王府死了個小福晉聽說是鈕祜祿家的,你可認識?”
珍珍擦了擦眼淚:“我雖然沒見過但曉得,不是我們家的但祖上確實是親戚。”
惠妃聽她這話就覺得奇怪,納蘭也是大族,但除了揚吉努的子孫外他們同其他葉赫納蘭氏已經沒什麼往來了。
“既不是同一家的你怎麼認識的?”
珍珍道:“他們同二房有些往來,過年的時候還來府裡走過親戚。”
惠妃心裡一跳,她突然想起貴妃聽說蓁蓁出事時輕描淡寫間吐出的那句話來。
“德妃啊,可惜了德妃這麼個聰明人了……”
是她!
……
常寧走出關了十餘天的內務府大牢,福全已經在外頭等了他半天了。常寧面色鐵青,一把揪住福全的衣領。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做過一件違背自己心意的事,如果他想即便是皇帝的女人他也不在乎。
“你為什麼要替我去求情,我沒有殺紐祜祿氏,我同她更是清清白白的!”
福全眼神黯了黯,他握住常寧的手道:“她已經去壽皇殿了。不管是或者不是,為了她好,為了你自己好,往後你都不要再提這個人了。”
常寧的瞳仁一縮,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憤怒。他推開福全跳上馬一路狂奔回府。恭王府上下看見他平安回來喜極而泣,常寧卻不顧闔府的期待一頭栽進書房裡把門重重地一關,隨後書房裡便傳出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被砸在了地上。闔府都知道常寧的脾氣,此時是誰都不敢去敲門惹他的。
他就這樣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晚,連晚膳都不曾用。第二日是早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