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朕不能愧對天下。皇阿瑪臨終前問我和福全,以後何如?福全說願為賢王,朕同皇阿瑪說過願為明君。皇阿瑪問朕,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明君嗎?朕說知道,天下蒼生皆為己任。皇阿瑪只笑啊笑的,最後說小孩子年少輕狂。天子一諾,一言九鼎,皇阿瑪錯了,朕不會愧對他,愧對蒼生。”
蓁蓁反手摟住了皇帝,“臣妾信皇上,您,一定是。”
一時之間,屋內彷彿凝滯了一般,蓁蓁被皇帝摟著瞧不見他的臉,但她卻能聽到皇帝胸中那顆心在激烈的律動著。良久皇帝鬆開手道:“蓁蓁,再吹一首吧。”
蓁蓁從皇帝懷中起身拿起玉簫,瞧了眼窗外,“外頭點燈了,貴妃主子應該歇息了。”
第58章
永和宮和承乾宮是牆貼著牆的; 蓁蓁這裡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佟佳氏都能聽見; 何況是玉簫的聲音。
皇帝這會兒已經收拾好心緒恢復如常,轉眼間便又成了那霸道的青年天子:“朕想聽。”
蓁蓁面有難色; 皇帝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只管吹; 朕回頭去替你給貴妃賠罪。”
蓁蓁直著身子瞪著皇帝,皇帝往後一靠,朝她揚了揚下巴; “就吹那《一剪梅》吧。”
一剪梅。啊是了。
蓁蓁想到了那年白雪皚皚的御花園,那時她還是坤寧宮的一個宮女; 偶爾吹的那曲《一剪梅》得了皇帝的誇獎; 也是他親手繫上的玉佩。
思及此,蓁蓁低頭去瞧那懸在玉簫下的玉佩,皇帝似同她心有靈犀,伸手撥弄了兩下玉簫上的玉佩,蓁蓁抬起頭望著皇帝,皇帝深邃漆黑的眼睛也在瞧她; “吹吧; 下半闕朕沒聽過。”
蓁蓁最終吹起了這首恍如隔世的曲子,御花園的綠萼梅早已凋零; 只有一樹枝丫靜待秋來,如今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永和宮的桃花與紅牆黃瓦相映成趣。
可這首不印景的曲子卻是蓁蓁拿著這柄玉簫為皇帝賀壽的緣由; 她從上半闕轉至下半闕; 皇帝從背後摟著她輕輕吻了吻她的鬢角,她一驚一下吹錯了調,皇帝只靜靜抱著她,等她磕磕絆絆地吹完。
皇帝握住她捏著玉簫的指尖,又吻在了她的唇邊:“朕過去竟不知道有你在到底有多好。”
皇帝的臉頰有些微的溼意,蓁蓁如今雖已不若先前那樣戰戰兢兢的,可今兒又不太一樣,至於有什麼不同她也說不出來。
“你說你阿爺的時候,朕一直在想跟著阿爺到處串門會是什麼樣子。”皇帝把這一絲羨慕還是說了出來。
“您別瞎說,阿爺知道了要嚇死了。”蓁蓁輕笑了下,阿爺要知道皇帝還會羨慕他老人家,估計會嚇得要回關外老家給太宗磕頭痛哭流涕了。
她的笑引得皇帝也笑了起來,皇帝最終輕輕說了一句:“朕是個親緣淡薄的人。”
“噓!”蓁蓁掩上皇帝的口,“您不能亂說,還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呢。”
皇帝淡笑,苦澀而隱忍,“朕知道,朕知道。還有你們。”
蓁蓁勸皇帝去屋內休息,皇帝就是入睡了眉頭也沒舒展開。
“朕是個親緣淡薄的人。”
皇帝這話啊,蓁蓁想,宮中如花美眷,可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到底誰都不是皇帝的親人。
蓁蓁坐在床前神思清明:她不是皇帝的親人,只有胤禛才是她宮中的親人,其實誰也做不了皇帝的親人,皇帝應該註定是孤家寡人的。
······
翌日清早,蓁蓁睜開眼就看見皇帝正撐著頭在一旁看著她,昨日睡前的愁苦一掃而光,眼神裡全換上了壞笑。蓁蓁拉過被子把臉一遮剛想背過身去,皇帝拉住她說:“還早。”
就這兩個字蓁蓁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她漸通人事,要再聽不懂看不懂她就是個傻子。但這皇帝昨晚還期期艾艾,一晚上了就恢復如初,還有這等興致,也太快了吧?
蓁蓁往下縮排了被窩,聲音從被子裡含糊地傳來:“還早那臣妾再睡會兒。”
皇帝一把掀開被子把她壓在身下,左一下右一下重重嘬了兩下她的臉頰:“睡什麼,做點正事如此才不負好時光。”
蓁蓁張嘴正欲抗議,皇帝已經吻了上來,兩人纏綿了兩回,最後蓁蓁什麼羞恥的話都說了他才算是饒過了她。等雲收雨散,天已經大亮,皇帝是一掃昨日的陰霾神清氣爽,蓁蓁伺候皇帝梳洗時卻始終都翹著嘴一臉不高興。
“怎麼了,今天生辰,還不高興上了。”皇帝不懷好意地問。
“您欺負人,哪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