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之前都是學戲學曲子的。”
“那你去南府吧。”蓁蓁想也不想就做了決定,她實在沒興趣再去同情不相干的人,“秋華,回京把她交給顧問行送去老師傅那裡,南府的戲班的確沒他們唱的好。”
隨後她就揮手將人趕了出去。女子流著淚的眼睛剛剛消失在眼前,蓁蓁立馬抄了藏在坐墊下的剪子剪開女子換下的衣服。
精巧的月華裙由十餘片各色布料層層疊疊縫製而成,也給了他們最好的機會在裡面藏起秘密。剪開四片布料後,蓁蓁終於小心翼翼地抽出兩張薄紙,她掃了一眼後終於安心地撥出一口氣。
這出欲蓋彌彰啊,總算是成了。
秋華見此立馬開啟暖爐將衣服扔進去燒了,“幸好您之前醋罈子的名聲是坐實了的,奴才真是害怕,您這回可把萬歲算計大發了。”
蓁蓁愣了下,她算了皇帝?之前她似乎也算計過,可皇帝是隻坐穩江山幾十年的老狐狸,往往一眼就能看穿她,大多數時候還會看破不說破。
那這一次呢?
蓁蓁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了,總得有些長進吧。”
大事已定,蓁蓁的心逐漸放了下來,靠近直隸境後太子前來接駕,御駕這日停在一處新修的行宮。致仕的大學士杜立德前來見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皇帝帶著太子和杜立德關起門來詳談良久。
這日一直下著濛濛細雨,微雨過後,晚風略略收起瀰漫的寒氣,未免滑倒蓁蓁坐了涼轎穿過荷花芳草直抵行宮園深處的一處院落。此處前有一條潺潺溪流淌過,內有楹廊圍成的寢宮院落,而西側掩映在太湖石後,有一處別緻清雅的竹軒,遠望去綠竹鬱鬱蔥蔥,自然生夏。
蓁蓁入得竹軒,皇帝正在盤一局棋面,窗竹影搖於棋盤上更顯得這盤局險象環生、步步驚心。蓁蓁湊前只瞧了一眼便驚呼:“好妙的局呀。”
皇帝提著一顆黑子在另一空盤上正在覆盤,他聽得蓁蓁的讚歎笑答:“朕也覺得極妙”
“臣妾學棋這些年還未曾見過如此好的局呢,是皇上下的?”
皇帝頷首,將他覆盤的棋盤清空,又塞了一把白子放在她手中道:“這局放了好些年沒破下去了……朕來帶你。”
蓁蓁捻著白子不滿意地問:“您不讓讓我?”
“覆盤而已,不論輸贏。”皇帝將一黑子下在三三上,“朕當年可是白子。”
金角銀邊草肚皮,蓁蓁看了眼原盤就將白子下在了小目處,皇帝布在三三對角星位,蓁蓁也再取對角小目,然後皇帝啪嗒一聲將黑子放在了天元處。
蓁蓁復勘了一眼原盤疑惑道:“皇上?”
皇帝笑得溫柔而和煦:“都說是好盤了,要是隻鬥邊角怎麼行?”
他就這蓁蓁的手指引白子與他的三三纏鬥,接下來幾十手,蓁蓁竟然不知如何下棋是好,只能跟著皇帝一手手落子,這盤棋皇帝似乎下過無數遍,每子的位置他都瞭然於胸,有時按盤而落子還會與蓁蓁分析這手哪裡有不足。雖說皇帝說自己當年執白,可實際無論黑白皇帝都能駕輕就熟。
隨後黑白纏鬥良久,一百五十目開外,黑棋左上已經被白棋切斷,白棋再下狠手就要斷上方黑棋活路,同時下方也能有衝刺之地,正當此時蓁蓁露出一絲微笑看著皇帝,她雖自知如在棋盤之上自己博弈是下不出這麼好的棋,可觀棋她還是懂的,如此切斷下雖然白棋也多有損傷,可黑棋邊空已大致被洗劫,接下來就是等黑棋跨斷然後再小局勾鬥,雖然難分勝負,可一路走來黑棋屢屢有小錯招給了白棋空隙,所以她估計幾番纏鬥白棋能勝幾目。
皇帝見她輕鬆之態,像看孩子一樣笑著搖頭,執黑棋走並。這一招破了原本慣常的套路,白棋一時不知是去下方纏鬥還是去原本的位置跨斷,如果黑棋後招不出錯,白棋就無百分百勝的把握,更要緊的是如果黑棋再兵行險著,那白棋一路穩健之風怕難以應對。如此情形下她實在不知如何應對,蓁蓁挎著臉捏著棋子不敢下手,皇帝見狀再捏著她的手放在了左下為白棋迴護,接著放了一枚黑子跟手在旁。
然後皇帝就停下了,蓁蓁回看原局的確是到此為止,她問:“後來您投子認輸了?”
皇帝端詳著兩盤一樣的棋輕鬆點頭:“沒什麼好下的了,都切斷了,再鬥一百招也是勝負難料,再說白棋下得不好。既然不能贏,那就輸得漂亮點唄?”
蓁蓁捏著白子看著棋局搖頭:“也就最多差幾目,不至於到這裡就投子認輸了啊。”她一手托腮,一手盤著棋子思考破局之道。“黑棋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