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灌入一口酒,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轉瞬即逝。
不是他的,多一分他都不想要。
可別人欠了他的,他睚眥必報,分毫必取,定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嚴如玉在皇家別院一直喝到夜幕垂下,打算在此住下,說要跟仙女妹妹好生敘敘舊時,被謝紹延拎著衣領子拽了下山,二人一同去了醉春樓,點了花魁作伴。
華燈初上,萬家燈火早已熄滅,進入了夢鄉,唯有這裡,正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
香薰嫋嫋,芙蓉帳暖。
案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酒,嚴如玉斜靠在軟塌之上,一美人靠在他懷中,給他剝著葡萄,另一美人蹲在他腳邊,為他捶腿,還有一個美人站在他身後,為他揉肩,這情景,怎一個舒坦了得。
謝紹延站在一旁,好笑的看著他,“你在祁州也這樣?”
“祁州的美人太生硬,不如京城的貼心。”就著懷中美人的手吞下一顆葡萄,嚴如玉笑的很是自然,“還是跟著延哥有肉吃,這一路走來,真是累死我了,路上連個像樣的美人都沒有,漫漫長夜,實在是太過寂寞。”
謝紹延眯著眼,意味深長道:“你來京城,就只是為了尋歡作樂?”
“也不光是如此。”嚴如玉翹著二郎腿,示意美人按摩得重一些,道:“我也老大不小了,祁州的美人都自覺配不上我,我得在京城裡頭尋個俏娘子帶回去。”他說著,一頓,“俏美人沒有,俏公子也行,我看今日那個駙馬爺就不錯,相貌與我倒是有的一拼,我得多與他接觸接觸,說不定他就紅杏出牆,隨了少爺我……”
謝紹延喝著酒,看著嚴如玉,滿眼都是玩味,他說話沒一句正經的,全都是胡言亂語,可每一句都有所圖,恐怕他真正想接近的不是秦默,而是昭華公主吧。
就是不知他是對昭華公主起了疑心?還是想透過公主達成什麼目的?抑或是,兩種都有?
嚴如是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已經佈下天羅地網等著他投進來。
面前的這位,他若是同盟,便能事半功倍,若不是……他絕對比嚴如是還難以對付,他不介意先行替皇上解決了他。
一念至此,謝紹延嘆息一聲,面露哀傷,“卻原來,你只瞧上了他嗎?我還以為……你對我不一般……”
嚴如玉頭一撇,看著謝紹延的眸光閃閃,滿是笑意,“人家這不是跟你走了嗎,你還說我不愛你?延哥可真真會傷我心。”
一旁伺候著的幾位美人面面相覷,現下是什麼情況?
佛安寺後院。
嚴如玉一走,昭華公主面上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天冬,速速去一趟宮內,我要嚴如玉的所有資料!”
“這個嚴如玉,你怎麼看?”昭華公主問秦默。
“不簡單。”秦默擰著眉頭,“出手殺人,毫不猶豫,可見其做事果斷,心狠手辣。知道我在裡面之後,不曾驚慌,反倒將我拉出來,是與我胡扯,半點不擔心自己的處境,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可見其胸有成竹,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故意扭曲話音,與我們拉近關係,很會審時度勢……是敵是友,難以分辨。”
“沒有他爹的旨意,他會過來?這小子看著嬉皮笑臉,其實很是精明。”昭華公主抬頭,看著天邊的一輪明月,面色凝重,“就是不知,他對嚴家的恨意有多少?”
若是足夠濃烈,那與他聯盟未嘗不可,可若是不夠深,那此人就留不得了。
一直跟謝紹延喝到子時,嚴如玉才搖搖晃晃地靠在一美人身上去了廂房,他手指微動,美人就緩緩地倒了下去。
嚴如玉站在視窗,看著夜空,眸光清明,不復將才的情|欲瀰漫。
不多時,一個紅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來到他身後,媚娘看著他背影,嘆息:“公子您剛到京城,就把自己的名聲敗壞了。”先是逛青樓,再是當著眾妓|女的面,跟謝公子**,緊接著,夜宿青樓。
怕事不出半日,平西侯爺庶子的“好名聲”就要傳出去了。
“那位知道我來了嗎?”嚴如玉眯著眼睛,他入京,明日頭一件事情就是進宮面見聖上,見到皇上該怎麼說,來之前,侯爺已經耳提面命了。
可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該怎麼做,該怎麼說,還不是看他自己。
他既然出來了,就斷然沒有再被他捏在手中的道理。
“世子尚不知道,不過……恐怕很快就會得到訊息。”
“將我剛到京城就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