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我是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回不去了。”
武將之家男女都有些酒量,徐玉嫣喝得面色粉紅,“四嫂回不了屋,我們三人就都住二嫂屋裡好了。”
魏昭朝她使眼色,“你不能讓你四哥一個人回房,一個人冷冷清清。”
徐老夫人本意是小兩口出門一趟,增進感情,拉了容氏不讓回房。
金橘端著一個蘭花白瓷盆,一瓷盆熱湯麵,三個人空腹喝酒,光吃菜餚,沒吃主食,書香盛了三小碗熱湯麵,魏昭對二人道;“今日是人七,每人要吃幾口面。”
吃了酒,喝一碗熱麵湯,胃裡暖。
一瓷盆熱湯麵,魏昭叫雙喜幾個丫鬟也一塊吃麵,萱草在地上放了一張矮桌,雙喜等丫鬟各自盛了一碗麵吃。
魏昭從窗扇朝外望,看見四爺徐詢穿過二進敞廳,朝後院走,沿著西廂房抄手迴廊回屋去了。
魏昭推推容氏,“四弟喝了酒,空腹半夜又該餓了,你給他端一碗熱湯。”
書香拿了一個大碗,盛了一碗麵,容氏親自端著剔紅描金荷花托盤,上面擺著一碗麵,放著一雙烏木鑲金箸,走出門,沿著西窗根往西廂房走去。
魏昭看見桌上蘭花白瓷醋壺,穿繡鞋下地,把醋壺和一套蘭花白瓷蓋盅,裡面盛著搗碎的爛蒜,一起放在剔紅描金纏枝蓮紋托盤上,端著往外走。
魏昭沿著西廂房迴廊,走到徐詢房間門口,剛要叩門,聽見裡面瓷器的碎裂聲,響聲很大,魏昭推門而入,就見地上白瓷碗碎裂了,裡面湯麵撒了一地,容氏呆呆地站在那裡,徐詢白淨面發紅,顯然喝了酒。
魏昭一看就明白了,把手上的托盤往桌上一放,板臉道;“四弟,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可真英雄,這是幹什麼,借酒裝瘋,四弟妹過門後,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嗎?人做事憑良心,夫妻即便不能相親相愛,也要相敬如賓,你憑什麼這樣對待弟妹,你憋屈,難道她就好受嗎?這一切是她造成的嗎?她嫁了你,該承受嗎?她不是你出氣筒,你也沒權利把痛苦施加在無辜人身上。”
魏昭招呼容氏,“走,不知好歹,理他作甚!”
徐詢的酒醒了點,大概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魏昭罵他,他受著沒還嘴。
魏昭扯著容氏走出西廂房,看見徐玉嫣站在門外,好像要哭了,魏昭拉了她一把,“你哭什麼?”
三人一起往上房走,徐玉嫣問:“四嫂,我四哥平常就這樣對你嗎?”
容氏低聲說;“平常不喝酒時,不同我說話,喝酒才亂髮脾氣。”
三人走到上房門口,魏昭道;“你今晚同我跟玉嫣妹妹住,不回去了,冷著他。”
當晚,魏昭留容氏住上房,三人睡在一鋪炕上。
次日一早,三個人起床,徐玉嫣趴在窗戶往外望了望,“昨日下雪,今日天晴了,二嫂你帶我們上街看看。”
早膳擺在東間屋,魏昭對丫鬟雙喜說;“把早膳送西廂房,問四爺我們今日要出門,他要不要跟去。”
雙喜把早膳送到四爺徐詢屋裡,回來時道;“四爺跟著一塊上街。”
容氏道;“來時婆母囑咐他了,叫他我們走哪裡他跟到哪裡,不許丟下我們。”
徐老夫人對這個四兒媳很滿意,知書達理,性情溫和。
三人都穿著厚實棉衣,外面又披了件毛朝裡斗篷,寒城偏北,氣候寒冷。
外面撥出口氣都變成一團白霧,三個人一出門就看見徐詢等在西廂房廊簷下,三人穿過庭院,他在身後跟上來,三人像商量好似的都不理他,徐詢訕訕的,昨日被魏昭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魏昭也沒給他留面子,他抱愧,怕魏昭,只悶頭跟著。
天道冷,街上節日氣氛濃,男女老少穿著新衣,徐玉嫣看過往行人稀奇,有的穿著奇裝異服,魏昭解釋說;“寒城靠北,離胡族居住地近,民間胡漢通婚,還有異族人經商在此地,因此人口比較雜,各族人都有,不像內地單一民族。”
街上民間表演踏高蹺,三個人看熱鬧,有扮演媒婆、公子、道姑,還有船伕站在紙糊的船裡,兩手託著,一走一搖晃,邊舞邊唱,生動活潑,容氏初到北地,還沒見過,看著有趣,徐詢看人多,也怕嫂子、容氏和妹妹有閃失,跟在身後,寸步不離。
突然,附近有人喊;“慕容姑娘。”
“蕙兒。”
徐詢倏忽回過頭,不由自主地朝喊聲的地方走過去,那個人還在喊;“慕容姑娘。”
另一個姑娘的聲音喊:“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