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曜郎了,改稱侯爺了。
“馬家窯出品的瓷器別具一格。”
“聽說章先生給你介紹了兩個畫工怎麼樣?”徐曜問。
聽提到章先生,徐玉嫣抬起頭,“章先生給二嫂介紹的畫工二嫂說極好,好的畫工很難找。”
魏昭沒抬頭看他。
徐玉嫣說完,繼續跟魏昭學瓷畫。
徐曜待了一會,沒人理他,走出西間,到東間裡,隨手拿過自己每日看的書,翻翻,看不進去。
金橘束手恭立在珠簾後。
二更天,西屋裡的燈熄了,魏昭跟徐玉嫣睡在南炕上,魏昭跟徐曜睡的床,魏昭有個小心思,不想別人碰,徐玉嫣是徐曜的妹妹,也不行。
徐曜放下書,走出東屋,書香從西屋走出來,掩門,徐曜從門縫看西屋兩人熄燈了,大概要睡了。
書香規矩地站著,徐曜低聲問;“夫人歇下了?”
“夫人跟二姑娘歇了。”
徐曜站了一會,書香不知侯爺有何吩咐,不敢走,等一會,徐曜也沒說什麼,走出房門,朝東跨院走去。
魏昭跟徐玉嫣躺著,熟悉的腳步聲離開西屋門口,隨即聽見堂屋開門聲,知道徐曜已經走了,對於徐曜這種人,有明確的目標,想做的事情向來很堅定。
魏昭望著屋頂,睡不著,徐玉嫣小聲說;“二嫂,你沒睡?”
魏昭嗯了聲。
“二嫂,我二哥走了,去東跨院了,我們說說話。”
黑夜是人最脆弱的時候,徐玉嫣跟她講小時候的很多事情,孤單寂寞,徐府人的冷漠。
魏昭跟她比起來,覺得自己兒時其實並不苦,她有桂嬤嬤,書香和萱草,還有宋庭像兄長一樣護著她,
兩人說到半夜,基本都是徐玉嫣在說,魏昭聽,徐玉嫣長久孤獨,總算有個人可以傾吐心事。
徐玉嫣困了,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魏昭沒有睡,傍晚下了一場急雨,雨早停了,四周寂靜,聽見屋簷下啪嗒聲,雨珠滾落在外面窗臺上,魏昭的眼前出現東跨院窗扇上大紅喜字,床鋪大紅被褥下壓著一個紅紙剪的喜字,床上的人,胡思亂想起來,揮之不去,怎麼也睡不著。
窗外天空透出一點亮,魏昭起來,悄悄的下地,怕驚醒徐玉嫣。
書香值夜在東屋睡,輕輕地一聲門響,她醒了,起身,披上衣裳走到堂屋,看堂屋門開了,書香走出去,外面天還很黑,書香朦朦朧朧看見夫人的身影朝院外走去,趕緊跟在後面。
天矇矇亮,三爺徐霈早起練劍,走到花園小池塘,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早晨涼風拂過,魏昭背影單薄、悽清。
徐霈往前走了幾步,停住腳步,二哥昨晚去了東跨院,二嫂一大早在花園池塘邊坐著,心想,她也許不想要別人打擾,他轉身欲走,一回身,看見侍女書香站在左側離著幾步遠,淚流滿面。
徐霈心裡一澀,快步離開,離開花園,他都沒敢回頭看這主僕倆。
天大亮了,東跨院正屋門外,高芳華陪嫁的丫鬟站在門口,候著主子起身,國舅府陪嫁四個貼身大丫鬟,和兩房家人,外加常婆子,按照侯府妾的標準,侍候兩個丫鬟已經超了,超出的僕從,月銀不走公賬,高芳華自己支付,侯府就不管了。
四個丫鬟聽屋裡有了動靜,裡屋門開了,侯爺走了出來,幾個人退過一旁,不敢抬頭看,徐曜走了出去。
迎面碰上積善堂一個老嬤嬤,老嬤嬤是徐老夫人的心腹,看見侯爺,急忙退過一旁,恭恭敬敬行禮,“奴婢給侯爺請安。”
徐曜站在廊蕪下,沒說話。
老嬤嬤道:“侯爺,奴婢奉了老夫人之命來取元帕。”
徐曜手裡拿著一折疊工整的元帕,遞給這個嬤嬤,這個老嬤嬤就是侯爺娶侯夫人時,來取元帕的那位老嬤嬤,一向做事認真,頗得老侯夫人信任。
老嬤嬤展開元帕,看見白底上面星星點點的紅,滿意地收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福禮,告退,回積善堂覆命去了。
老嬤嬤回到積善堂,把取回的元帕給老夫人看,徐老夫人點點頭,道;“你帶著兩個人把那個東西送去,讓她喝了。”
老嬤嬤領命帶著兩個丫鬟走了。
高芳華醒來時,身旁床鋪是空的,徐曜不在,她招呼丫鬟,門外侍候的丫鬟進來,服侍她梳洗,高芳華問;“侯爺什麼時候走的?”
“侯爺走了有半個時辰。”
這時,一個老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