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自己歸來的訊息,也有詢問墨線的專書,最大的喜訊還是飛去櫟華宮的那封信書。十萬石糧食足以讓老贏連回光返照,白棟甚至都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激動的撅過去,有了這些糧食。老秦總算可以安渡這次天災了。
秋風得意地催動馬蹄,這個男人走了。在送親車隊離開臨淄的那一刻,贏姝登上而來公子府最高的樓閣,遠遠看著那輛熟悉的馬車緩緩西去,這位瘋狂的小公主從沒像今天這樣正經過,正正經經地揮手為這個男人送別,正正經經地流下眼淚,正正經經地唱起了秦歌一曲。。。。。。秦歌有很多收,這一首是最纏綿的調子,只有為情人送別時才會演唱。
“混蛋!你還會不會來臨淄看我了?沒有本公主在身邊。你若是皮癢了該怎麼辦呢?都沒有人肯去捆你、鞭打你,真是太可憐了。。。。。。”
在她看來。這就是天下最悲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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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藍田縣就沸騰起來,男女老幼扛起竹簍或者口袋,來到白家散糧處領取這個月的口糧,等他們喜滋滋回到家中後,藍田縣就會升起縷縷炊煙,縣令大人就會登上城牆指著這些炊煙開心地一整天都合不攏嘴。
民以食為天!在任何一個時代這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有了糧食,黎民就會安定、就不會造反!國家就不會動盪,他這個一縣之長就可以開開心心摟著夫人滾被窩了。
旱塬上又響起號子聲了?白左更派來的這些手下可真是讓人想不通,分糧就分糧罷了,怎麼就想出用‘白土’換糧食的法子來,藍田有的是這東西啊,早知道白家喜歡,我就給你弄上十萬八千石去,藍田還愁什麼?
縣令大人越想越好奇,下意識地走下城頭,坐上車馬直奔旱塬而去。白家來的人在這裡蓋了兩個大大的火窯,與常見的陶窯十分不同,也不知要弄些什麼,據說有個叫墨線的瘋子,整天都會站在火窯前發瘋,快被烤成人幹了,惹得他媳婦兒每天流淚也不肯稍停一天。
沒人會用白土燒陶,這東西其實就是後世的‘高嶺土’,也是大災年可以撐肚餓的‘觀音土’,如果掌握不好窯中溫度,很容易燒製失敗,就算誤打誤撞找到了合適溫度,沒有過硬的窯口和後世燒製瓷器的配方,也一樣會失敗。這種土種糧食很難高產,幾乎百無一用,如今卻成了白家人眼中的寶,縣令大人不好奇才怪。
先後拆建了三次的‘瓷窯’總算是透過了墨線的認證,現在窯口附近已經形成了一個瓷器生產坊,裡面有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工具,各種常見的瓶瓶罐罐在木旋子上轉一轉,就能夠很快成形,然後被放在一旁晾乾定形。
原材料就是來自高嶺土和白英石,藍田人弄來的高嶺土會被送到山坡上的階梯型濾池,攪拌均勻後,就會被山泉水衝到下一個池子,經過幾個池子的自然沉降,高嶺土中的雜質就會被流在池底,只有最細膩的土質才會進入最後一個水池,經過專人撈取、去水,按比例加入碾成粉末的白英石後,就是最好的瓷料。
墨線比初來藍田時已經瘦了整整一圈兒,黑的像只剛從八卦爐內蹦出來的猢猻,一雙眼睛紅紅的,這是長期在窯前煉火落下的後遺症。不過木卓貝的眼睛比他更紅,半月前她就在哭著勸丈夫,咱不幹了,白左更是個好人,可他交代的這件事是要活活烤死人的!結果換來墨線怒瞪的雙眼,他已經瘋了,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要成為白家最好的‘望火師傅’,要讓公輸家主另眼相看!人活著不就是要爭下這口氣麼?
“簋三十、器豆三十、簠三十、高足尊三十、方尊三十、耳杯三十、新式立地大瓶三十,共計胚器二百一十,已經按照墨頭兒的要求,分別放置在最適合的位置,有堆柴、有散柴,柴路連線暢通,火口檢查完畢,風口清理已畢,請墨頭兒舉火!”
幾名白家工匠迅速查驗著,將結果一一報上,同時將燃燒的火把送到墨線手上。
墨線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下,昨日散燒的十幾個胚器已經接近成功了,雖然還沒達到白先生的要求,杜摯看了卻說已經超過了楚地晶陶,能值大價錢,他當時沒說二話,拿起這十幾個‘半瓷器’就直接摔了,心疼的杜摯直跳腳。
散燒和這樣整窯燒是有區別的,之前試燒了無數次,沒有一次成功,要成為合格的望火師傅,他就必須要過這一關。
“這一次會成功麼?”墨線咬緊了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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