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2 / 4)

“爹!”

冀臨霄也落下淚水,他抱住季樘乾瘦枯槁的身體,手撫上季樘斑白的頭髮,一陣心酸夾雜著喜悅,催得淚眼婆娑。

怪不得有句話叫,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而今日,他大概是喜極而泣,亦大概是這麼多年積攢的傷心終於爆發,冀臨霄哭得像個孩子。

迷濛的淚水,也似將時光帶回到孩提之年,那是他好小好小的時候,娘還在,爹也在,他們的家幸福美滿,孃的雙手總溫柔的擁抱著他……

原來這一切,始終都未曾走遠。

孃的在天之靈,也定在庇佑他們父子,為他們的重逢而開懷喜悅吧。

時至今日,樓詠清才知曉冀臨霄的身世。冀明鶴沒有避諱,便是將他當作自己人。他微笑的看著冀臨霄和季樘,笑道:“臨霄,恭喜你,我為你高興。”

“謝謝。”冀臨霄含淚微笑,目光再度打量季樘,充滿心疼。

季樘露出笑容,突然說道:“臨霄,為父這些年無時無刻不想念你,不是不去找你,而是不想幹擾你和阿鶴。”

冀臨霄何嘗不明白爹的心境,心如死灰,隱姓埋名,便是想相忘於江湖,各走各的餘生。

他不怪自己的爹,只因他知道,爹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又因為身負罵名,不想再牽扯兒子和好友。但既然命運安排他們還能再見,那麼往後,他們父子就再不該錯過,即便風風雨雨,也要緊密相依。

季樘撫著冀臨霄的手,娓娓道來:“當日在刑場上救了為父的,是罌粟谷的上一任谷主。他在列國周遊,聽聞為父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名,便奔赴燕國而來,想要物色為父隨他遁入江湖,繼承罌粟谷。那日,刑場上下起的白霧,是他用藥粉灑出的。他在霧中將為父和你孃的骨骸一併帶走,為父受了些燒傷,不至傷及性命,你孃的骨骸也保住了,被為父葬在罌粟谷。”

他喘過口氣,緩了緩,長聲嘆道:“為父總說雩兒執念太深,會傷害到自己和最親的人,其實為父又何嘗不是如此。這麼些年不問世事,卻始終做不到心如止水,仍然四處結廬採藥,幻想著在有生之年能用醫術達到人類生命的極限,真正做到生死人而肉白骨。唉,為父終究還是走不出你娘逝去的陰影,如此痴妄,如煙在上頭看著,怕是沒少罵我吧。”

“爹……”冀臨霄握緊季樘的手,安慰道:“娘不會罵你,娘只會希望你能過得好些。孩兒從前不在你身邊,但今後會在,我們若能過得好,娘只會開心。”

季樘再度喜極而泣,冀明鶴上前,替他擦拭眼淚,兩個半百之人緊緊的相擁,不需多言,便感同身受。

冀臨霄在旁看著他們,閉上眼,讓淚水漸幹,睜開眼,唇角掛著發自內心的弧度。

半晌,季樘鬆開了冀明鶴,看了看冀臨霄,又望向沐沉音和應長安,最後將視線落在夏舞雩身上。

“雩兒。”季樘回到夏舞雩身邊,摸著她的頭道:“人生在世,不如意的十有八。九,可但凡能想著還有愛你的人、關心你的人,便沒什麼過不去的坎。雩兒,早點醒過來吧,老朽還盼著抱孫子呢。”

應長安努努嘴,唯恐天下不亂的說:“師父,你可不能認了兒子就把我們這些徒弟排他後面去了!小師妹肚子裡的是你外孫!接下來才是孫子!”

“長安。”沐沉音低低喚了聲,讓他別瞎說話。

樓詠清則展開扇面,遮著臉,在扇子後扭頭對鄭長寧說:“要是我爹也有先見之明,打小把你弄過來養在家裡,我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你說我當朝從一品尚書,追求個姑娘屢屢碰壁,真是把面子都丟沒了。”

鄭長寧眉角抽了下,平素對各色男人免疫的她,卻是越來越有點受不了樓詠清了,她依然用清冷的姿態回道:“長寧自知配不上樓大人,也請樓大人能認清現實。帝京的好姑娘很多,還有不少貴女對樓大人甚為傾慕。”

“這一廂情願的事,在下都不知道她們是誰。”

“樓大人對長寧亦何嘗不是一廂情願。”

樓詠清無奈的唉了聲,說道:“單相思,苦啊!怎麼臨霄那小子就這麼好運氣,不公平,太不公平。都怪長寧姑娘,吸引了在下,卻將在下無情的拋棄,你可知我心裡很是怨念吶。”

這人抽得什麼風,這還耍起無賴了?

鄭長寧突然沒忍住,低聲嗤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樓詠清一怔,內心瞬間大悅。不錯嘛,他的姑娘有進步了。能和他發脾氣,便是不再五蘊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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